“安佩斯,你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铁匠坐在壁炉边,随便丢进一根儿魔法柴,原本只有腥红蠕动的壁炉里面瞬间爆满烈焰。
叫安佩斯的是一名巫师学徒,这阵子他总是早出晚归,魂不守舍,进了家门也不像父亲汇报学习魔法的情况了。
铁匠一直有个心愿,并且早在安佩斯六岁的时候,就花费了大量的金钱,通过关系将儿子送去学院学习魔法,当九岁的儿子正式成为了巫师学徒的那天,铁匠用一天的时间就干完了一周的活儿。
他家里已经因为自己儿子是巫师学徒而开始有额外收益了,原本远远避开贫困的安佩斯的亲朋,逐渐地与他亲近起来,原本一毛不拔的邻居,见了铁匠还能磨蹭半天送他半块烤麦饼。
铁匠很容易满足,这一切都是拜儿子的智慧与勤奋所赐,包括这些很好用的魔法柴,这可是安佩斯很早就会的附魔柴了,当然,从那以后,一个又一个惊喜也接连不断。
当然,对于他们这样的单亲家庭,私下做点魔法工具与耗材并不违法,只要不去大张旗鼓地去交易,和亲朋邻里,铁匠也习惯了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家的面口袋与牲口棚的缺失。
因为安佩斯是巫师学徒这件事,铁匠恨不能让整个巫师国都知道,他甚至还想让那些嚣张的海盗们也知道这件事,在海边被一名睿智的水手给制止了之后,铁匠才打消了这个原本不错的想法。
铁匠的圈子并不大,每天除了打铁生意,就是看着儿子变戏法一样弄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然后他喝的晕乎乎的满足地睡去。
安佩斯是他的骄傲,更是他这辈子的杰作!
可是最近儿子开始变得沉默少语,有时候居然神秘兮兮的,难道说他修行遇到了瓶颈?和他的老师为了什么理论而产生了分歧?
在一个打雷的夜晚,见安佩斯一连几天迟迟不归,铁匠匆匆吃了点,喝了几口闷酒就睡去,然而,半夜时分安佩斯居然回来了。
“说吧,你遇到什么事了?”铁匠看着壁炉里跳舞的火焰。
安佩斯脸上呈现出少有的忧虑,甚至能看到他深陷的眼窝下面青黑色的眼袋。
“父亲!”
安佩斯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得不向父亲吐露心声。
“我要离开巫师国。”
!
铁匠忍住自己的手,没把一块烧红的铁钳勾在儿子的脖子上。
“你在说什么傻话?!”
“不,父亲,您不知道您的儿子现在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铁匠一怔,放下了酒瓶,“亲爱的安佩斯,我的小安佩斯,告诉我,你为什么有了这么愚蠢的想法?”
“不久前,国王追查杀害长老的罪犯,后来很多老师都被关了起来……”
铁匠打断儿子,“看在星月的份儿上,你小点儿声好不好?咱们这个家别说谈论国王陛下,就是说你的老师都不允许的,你要看看这房梁能否承受得住。”
铁匠说着站起来,直接将儿子带进了自己的打铁棚,棚子里魔法风箱制造着杂音,腥红的火舌四处飞溅。
“说吧我的孩子,如果星月肯于指引你,那么我会理解你的难处。”
“父亲,起初我的老师内斯也被抓去了,随之就失去了任何消息,我有一阵子以为老师死了!”
“噢,这件事,我清楚,内斯老师真的很不幸。”铁匠脸上充满哀伤。
是啊,这段时期,所有的不幸都降临了,很多优秀的巫师被抓,戒严令铺天盖地,还牵连到很多有瓜葛的民众。
士兵们并不管你在吃饭还是在睡觉,没事儿就前来搜人,临走还会顺走一些吃的用的。
安佩斯摇摇头,眼睛发出一阵阵光亮,“父亲,他没死,几天前给我来了一封密信,是通过我们的黑鸦送来的!”
“哦?”铁匠睁大眼睛,口型变成一个夸张的圆圈。
“他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他非常自由,快乐,还说让我也过去。”
铁匠的眼皮耷拉下来,“小安佩斯,内斯老师是无法在巫师国生存,这才去寻找属于他的自由,但这跟你完全不同,你已经有了学徒的身份,再熬十年你就是巫师了,当然也不一定非的那么久,过去这段,很多人就该喊你为大人了,想一想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