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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沙影2

追魂堂,这个神秘的组织,落脚百色国,却行走于七色合纵联盟的五大州里。榕城,也有追魂堂。

榕城追魂堂,所在的位置,有些特殊。它于城外不远的一座小山的山腰处。四周树木林立,追魂堂一个两进宅院,就突兀地立在其中。宅院外四通八达,从哪个方位都可以到达追魂堂。追魂堂如一个不设防的山林小院,静待四方来客。这等姿态,也是在向世人显示其的坦荡与开放。不过讽刺的是,它干的皆是见不得人的事。

华珍还是黑色罩袍裹身,领着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张嘴的秦天,毫不费力地就进入了小院。宅院安安静静地,感觉不到一丝凝气浮动。景致如家常,低矮的篱笆,一跃便可进去,小宅子也没有门。秦天和华珍都有些许疑惑,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不敢相信这就是名声在外的追魂堂。可是追魂堂的牌匾却真真实实的挂在门上,这可不是谁敢乱挂的。

进了宅子,里头端坐着一个干瘪的老头,正冲着秦天二人微笑。秦天二人细看,心中都不免一惊,原来那干瘪老头的眼珠是全白色的,一点黑色都无。二人对视一眼,却未将心中所想说出,但都明白对方的眼神,那是在询问:老头是个瞎子?

“进来坐。”干瘪的老头笑着说,脸朝向门口处,显然已知道来人跨入了门。

一张老脸皱得如菊花。这老头虽已进入摄液期,但明显如谢晓义一般,纯靠药物堆砌而入,并无真实凝气。这小小的宅子,只有他一人,毫不在意地坐在茶桌的主位上,气定神闲,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

那是一个巨大树根,削成的茶桌,老头面向门口而坐,桌前有两张圆木椅子,显然是为秦天和华珍准备的。茶桌边上烧着的水壶,在二人迈入宅院前已经煮沸,不断冒着白汽。此时老头右手准确地提起水壶,左手摸索确定了茶壶的位置,掀起壶盖,将滚烫的沸水倒入茶壶之中。茶香四溢,应当是百色国万径山上的万径山茶。“

“老朽双目失明,招呼不周,请见谅。坐下先喝杯清茶。”干瘪老头说着,已将第一泡茶水倒掉,又向茶壶里倒入了沸水。

秦天笑了笑,大步迈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华珍迟疑了一下,也坐到了茶桌前。

“尝尝这新采的万径山茶。”老头如待老友一般,将两只茶杯用沸水烫过后,倒上了刚泡好的茶,小心地推向二人桌前,随和地说。

虽然对方看不见,见其客客气气,秦天亦双手忙接过,闻了闻,吹了吹,尝了一口。赞道:“幽香如兰,回味甘爽,好茶。”

华珍也尝了一口,笑着说:“我不懂茶,但确实很香。”秦天亦不懂茶,只是平日里喝的都是市井茶末,又苦又涩,与此相比,自是天差地别。

老头也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笑了笑,给两人又续了茶,才开口说:“我是追魂堂,榕城使者,你们叫我老梅就好。”

“梅先生好。”华珍和秦天忙问好,也不敢托大,真的叫老梅。因此次是浩堂主牵线联系的追魂堂,故华珍又说:“浩堂主托我向您问好。”

老梅见二人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见怪,亦不怪。来这追魂堂之人,无自报姓名者,老梅更是不问,本就赚的是刀尖上的钱,看到的越少越好,听到的也是越少越好。

“我有什么可以帮上二位的。”老梅直接了当地问。

秦天盯着老梅试探地说:“我是沙影。”

老梅的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两只陷入深坑的黑眼睛,竟然如同从古井中射出怀疑的精光。似乎变成了历经世事苍桑,看破人心的双眼。虽然双目看向的地方,不是秦天的双目,身上也无凝气威压,却也在无形中给了秦天二人巨大的压力。

华珍见状,心中咯噔了一下,七上八下忐忑不已,想要帮忙,却也无从下手。

“你-不-是-沙-影。”老梅面色严肃,双眼一闭,沉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似乎不满秦天的信口胡说。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只有水壶中升腾起水汽,却立即消散在空气中。宅内安静得让人难受,院外时不是传来一阵鸟叫声。

面对这完全的否定,秦天眼神也不退让,还是盯着老梅,沉静地说:“从今往后,我就是沙影。”

老梅闭了良久的双目,又睁了开来,不知在想什么,良久,那张老脸再次绽放开来,问到:“可有金丝黄钻?”

虽知对方双目看不见,秦天还是将金丝黄钻掏了出来,推到他的桌前说:“自然在我手中,还有神技绝影狂沙。”

老梅只摸了一下,便将金丝黄钻推回给秦天,这才笑说:“可以,从今往后,你就是沙影。”

华珍这才吐了口气,虽不知二人打的什么哑迷,却知道秦天已得到了追魂堂使者的认可。

秦天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追魂堂,并不在意杀手身份。因杀手与追魂堂并非从属关系,追魂堂更像一个认证机构及一个可信赖的中间人。杀手通过他们,购得信息,在完成任务后,又通过他们取得奖金。刚才老梅那死亡凝视,其实并非要拆穿秦天的身份,而是认证他是否有资格上追魂榜,代替沙影。想通了这层关系,秦天此时才彻底放下心来,现在可以与追魂堂真正的沟通了。

眼前这老梅,并无真正实力,而且双目失明,却敢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与各杀手周旋,其对人性的把握深不可测。

老梅似乎看穿了秦天的疑问,开始侃侃而谈:“追魂堂各城的使者,都和我一样,并无真实凝气,不过都是些一无用处的瞎老头。和联盟里的大商行一般,各掌柜非真正的修神者。只不过他们买卖的是货物,我们买卖的是人头。我们越弱,就越容易得到买卖双方的信任;我们这追魂堂,买卖信息,还有买卖人头,不知二位还有什么需要?”

“梅先生太过谦了,您对人性的把握,非我们这些小辈可及。有个问题,我倒想先问问,您怎么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沙影?”秦天问。

“并不是什么高明手段。沙影手中的流沙,无时不在流淌着,而此时并未听到任何流沙的声音。所以,你定不是以前那个沙影。”老梅毫不隐晦地说。

秦天想起,那日在山庄中,也是因为这流沙的声音,发现在沙影。后来夺了沙影的金丝黄钻,又练了他的神技,才明白,保持流沙流动,可以使他攻击和防守之时,反应更加迅速。

“我想要追魂榜杀手的信息。”秦天直接了当地说。

“一百钻石一个,共一千钻石。”老梅完全没有思考、疑问,就如在菜市场买菜一般,听到问声,抬头便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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