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父亲无力的挥手,将手足无措的安娜推开,如梦初醒般的安娜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鲁莽和错误,她赶忙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喷壶,向着父亲的防护服喷洒着盐水,无处不在的辐射尘总是会在人的疏忽中伤害到他们的生命。
短短的一分钟,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安娜听着父亲微弱的呼吸,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行眼泪从自己肮脏的脸颊上滑落。
父亲的下巴肿的吓人,固定头盔的帆布带子深深的陷入了他的下巴当中,安娜颤抖着,她小心翼翼的戴上了笨重的防护手套,将勒入下巴肉里面很深的布带子解了下来,帮父亲取下了笨重的头盔,沉重的橡胶防毒面具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双手,阻碍着父亲的呼吸,让他发出了痛苦的喘息声,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的声音让安娜变得更加恐惧了起来。
安娜戴着橡胶手套伸手颤抖着伸入了父亲花白的头发当中,将那个让他难受的防毒面具拽了下来,随着手上的动作,一大把花白的头发带着灰白的头皮从父亲的头上被撕了下来,黑红色的污血顺着撕开的皮肤流出,剩余的头发则是萎靡不振的挂在灰白色的头皮上面,几乎一半都脱落了。
父亲没有理会安娜悲戚的呼喊声,他呆呆的看着安娜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个极度扭曲和苍白无力的笑容来安慰安娜的心灵,他的手指无力的扒拉着冰冷的水泥地,指甲都掉了下来也没有感觉到。
安娜哭着将父亲背后干瘪的背包取下,走向了一旁给他找来了枕头,背包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两个还算干净的罐头,还有一小袋真空包装里面的大米和一些奇怪的药品。
父亲用生命一次出行带来的战利品越来越少了,他为了安娜可以不要饿死在这里,他一次次的出去,一周又一周的过去了三年,曾经如同一座大山般强壮的他渐渐地变得瘦弱,变得无力,变得苍老,让他失去了作为一名高傲的战士最宝贵的斗志。
他必须这样,他必须出去用生命寻找希望,不然他们只能将陪伴了他们三年的小狗给杀掉充饥,他并不想要这样子,他总是说如果真的要有这一天的话,他愿意给他们三个相依为命的倒霉蛋一颗子弹来了结这绝望的痛苦。
安娜想要帮父亲承担这一切,她无数次哭喊着,撒泼着想要为父亲承担起来这一份责任,让他把那个老旧的防毒面具给自己,让自己出去找食物,但是父亲一次次的拒绝了她,父亲知道那个过滤罐比护身符的作用大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坦白说过这一点,他总是说自己会清洗滤毒罐,但是无处不在的辐射怎么可能洗干净?
父亲知道自己的生命不会太久,但是又不想让安娜知道,他总是背着安娜悄悄的咳血,一次次的用自己想要安静会的理由将小安娜支开,面对自己越来越虚弱的样子,他总自己在外面呆一个小时感觉状态非常好,要是那些烦人的鼠人过来,一只手就能捏死这群两米高的怪兽,但在背地里,他自己默默地承担起来了这一切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