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不管何故相约至此,此刻起,我们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分道扬镳,不相来往!”尽管诸葛长风目光灼如火炬,蓝辛夷还是坚决的避过眼来,对着季海川、谷雨二人,毫不客气遣声道。
说完,她便撵着轮椅转了身。
她没有再回望诸葛长风一眼,因为,不用看,她也能猜到,此刻诸葛长风的面相,该是怎样的嗔怒。即便如此,她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性子执拗,不愿再作多想。
“蓝妹——他可是季海川,上将军的公子季海川!”身后,传来诸葛长风的大呼之声。
蓝辛夷朱唇一抿,眼中未见任何波澜,继续朝前而去。
“蓝辛夷——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季-海-川——”此刻,诸葛长风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蓝辛夷依然没有回头,闻见“未婚夫”三字,她双瞳一闪,越发发狠的撵着轮椅朝前而去。
“……”
“……”
“嗖嗖嗖”,身后,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而来,蓝辛夷顿了顿,并不为所动,稳了重心,又撵轮而去。
飞来之物急速旋转,从蓝辛夷头顶一迈而过,不偏不倚,挡住了前方的路。
“你要逃避多久?这般顽固的拒人到何时?若有一日,我命归黄土,你可曾想过,谁来照顾你?!”诸葛长风追上前来,二话不说,对着蓝辛夷便是一顿怒声责骂。
他过激的情绪,打乱了平和的气息,因过分恼火,惹得胸膛此起彼伏。
他红着的眼眶,很快就湿润起来,难道,非得要告诉她,他只剩几日好活,她才会静下心来听他劝上一劝?忽然,他胸中如巨石压顶,那股无处安放的酸涩不得发泄,越积越多,待到负荷满满,不得不泄之时,就那一瞬,犹如山洪暴发,喷涌而出,他避了众人,赶紧转过身去。
三人似乎都惊愕的怔住,即便是总角之交的蓝辛夷,也从未见着他发过这样大的脾气。方才,他迎上来时满目的泪光,就像刀一样扎在蓝辛夷身上。
蓝辛夷弓下腰,拔出折扇,撵着轮椅缓缓朝诸葛走去。与其说她被方才之象所唬住,倒不如说,她是心疼他的用心,再僵持不住向他妥协。
“……不用管我,一会便好!”身后微微一阵异响,声音极轻,诸葛长风即使没有回过头来,光凭风中参杂的那淡淡清香,他便已知晓是谁立于身后。他侧头微斜,颔首轻点,轻轻说道。
蓝辛夷手中的折扇,因方才使过功力,残留在棱上的温度依旧还有些烫手,她蹙眉一视,没有多言,只是默默静待在诸葛长风身后……
一阵凉风吹来,犹如一贴良药,方才张扬的怒火和执拗,一下冷却下来。
“……一切,都按义兄的意思办!”蓝辛夷双手置于腿上,两眼视着诸葛长风背影,薄唇轻碰,淡淡的开了口。
闻声,诸葛长风转过身来,那才刚刚退红的眼眶,一下又凝重起来。他走上前去,在蓝辛夷头上轻轻点了点,顿时,心中愧疚渐浓,参杂方才的酸楚,喉中便如开了调料坊,酸苦甘辛咸,样样俱全……
许久,诸葛长风长舒一口气,严正的朝季海川走去“你若是季海川,该不会忘记令堂曾为你定下的一桩亲事吧?她便是蓝辛夷,她爹蓝充林便是响当当的一方盐商。你俩的婚事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你我两家约定,待我蓝妹年方十八便上门提亲,眼下已过两年有余,你是否该对此事做个解释?”。
“……亲事?蓝辛夷?”闻后,季海川脸色一转,嘴里反复叨念着,他低下头去,三魂似丢了一魄,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