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苗打量了一番女孩,发现她除了慌张,还有点熟悉的虚弱感。她不禁想起几年前那个中午庞聪出现时,就是这个样子。
曾明和胡秀云也注意到这点,一同关心问:“你吃晚饭了吗?”
女孩子短暂愣了愣,微微摇头低下。胡秀云的母爱再次泛滥,拉上女孩一路絮叨去了大桌餐厅,像是一位妈妈刚找到顽皮的孩子。
大家都停止了吃饭喝酒聊天,默默看着这位女孩狼吞虎咽,坐在她身旁的胡秀云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就好,柔声提醒她吃慢一点。
观察很久的燕子终于问:“你是高十四班的吧?”
女孩子宛如做错事被发现一般,看着燕子点了点头。胡秀云马上制止她俩谈话,催促女孩继续吃饭,随手又给她盛上一碗汤。此时,男人全集中在一大桌继续喝啤酒闲聊,女人和孩子皆陪着女孩吃饭,好奇心促使她们提问不断。
女孩子吃完饭,开始回答众多提问,不再有慌张。她名叫尹佳、十七岁差两个月,与燕子同校同年级不同班,开学就是高三学生。父母下岗多年,靠经营一家早餐店维持生计。近几年,因房租由开始的四百元一月逐步上升到九百,原材料成倍增长影响,早餐店一天不如一天,已接近亏本边缘。
这次疫情来袭,给予家里致命一击。早餐店关门两个多月仅房租就亏损两千,早餐店开业后生意惨淡,每天只有零星几位顾客,真是营业是大亏,停业是小亏。不得已,只好关门了事。
两个月来,父母也没办法找到工作,仅靠捡废品和晚上东躲西藏的卖点水果为生。面对巨大的生活压力和女儿的学费,妈妈出现了精神恍惚症状,上周的一天晚上跳了河。好在爸爸在后面跟着,不然她就没有妈妈了。
现在,爸爸每天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敢离开妈妈寸步,捡废品时必须牵着她。看到爸妈每天的辛苦与煎熬,尹佳开始每晚卖水果了,这是她第二次差点被城管抓住。
曾明他们虽没参与谈话,但他们不是聋子,听完女孩的讲述,大家也结束了喝酒。最小的三个侄女很有爱心,嚷嚷着要吃水蜜桃,实际上是要帮助这个姐姐。巧合的是尹佳也是住在安置小区,由孔思雨和姜伶俐送她回家。
夜晚,看着临窗沉思的曾明,赵春苗与他依偎在一起。“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你顾得过来吗?”
曾明牵着她的手坚定道:“别人我管不了,但尹佳今晚是闯进来的,她不仅和燕子是同校同年级,和孔思雨两姐妹也是一个小区。春苗,我忽然有一种迷信感,总觉得你们一个个都是冯兰介绍给我的。尹佳的出现也不是偶然,而是冯兰在要求我必须帮她一家人。”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曾明,这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们会安排好的。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别辜负了老爹的期望,这次出差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赵春苗轻抚着丈夫的脸嘱咐道。
七月底,曾明与孔思雨一同去总部开会。康易莱连锁大药房,已完成本省周边六省区市场补充工作,全国市场的深化进展还属于顺利。至今为止,康易莱大药房总数为2579家,其中加盟店为466家。董事长易明峰在会上,对今年完成新定目标充满了信心。
在会后单独交谈中,董事长叮嘱曾明做好心理准备。从明年开始,他不仅要负责好本市工作,还要负责整个邻省的大药房管理,对全国各地大药房,他有权抽查和督导。与总部秘书倪娜做了一番交代和领取相关文件,曾明和孔思雨直接驱车奔向江苏。
到达江苏,拜访邵天祥也成了公私兼顾之事。到底是大型集团化企业,高大豪华前卫的办公大楼,让曾明和孔思雨看得惊叹。
“怎么样?后悔吗?”在进入办公大楼之前,曾明笑问孔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