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或许，这就是天地万物的最终归宿。

“那要不，我给你建个地宫？帝陵规格？”

“你衣冠冢落成的那天，我给你上的坟。”

“……”

“随了一百的礼金。既然你没事，就还我吧。”

“你怎么这么抠？”

“少废话，还钱。”

“没有。”

到了老子兜里的钱还想要回去？

然后我想到，好像还没到我兜里，不过也没差，姜臻如今也是自家人，想到这我有点得意。

“喂，我有女朋友了。”

“然后呢？”

“你没有。”

“……”

“哈哈哈。”我转身，和他摆了摆手，想了想，也没看他：“希望下次埋你的，还是我，走了。”

“狗比。”

之后的几天我没有急得去找什么五通神，而是和姜臻谈起了恋爱。

小丫头放暑假，我问她想去哪玩。

第二天她就给了我一个本子，我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恋爱必做的一百件小事。”

“……”

“这是学姐发给我的。”

好吧。

我研究了下，什么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去游乐园，一起……

我翻了翻，还行，不太难。

但是这个一起去鬼屋什么的，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等你再厉害点，我们一起回地府，把酆都给踢下去，你当冥帝。”

“……”

“真的，你别不信，我都打听了。”

我把孟婆告诉我的和她说了一遍，也没瞒着她。

未来充满了变数，而唯有自身强大，才有选择的机会。

“我？”姜臻指了指自己。

我把她抱在怀里：“我想明白了，无论是和尚想我成神，还是孟婆想我做人，他们本质上是不想我做鬼。”

因为作为鬼的我，出自忘川。

地府一行，在镇魂铃碎掉的那一刻，我看明白了很多。

以前我纠结自己到底是谁？

可当我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如何寻找，却没人给我答案。

这时老头给了我答案，司幽。

似乎在给我一个支点。

可我真的是他吗？

或许曾经是，但如今的我谁都不是。

我是那万灵的不甘，不忿，是那忘川都清洗不净的爱恨纠葛，最终经过了无数年而生成的灵。

不知前尘，不问今生，不修来世。

因为这芸芸众生求不得，放不下造就了我的前世今生。

既如此，我又哪来的来世？

轮回不收我，因为忘川有鬼。

孟婆说，渡己才能渡众生，可本质上，她和和尚是一样的，都是渡我，只不过，她让我自己渡自己。

所以当黑白二鼠让我陷入沉睡时，她是默许的。

任何的爱恨情仇，终究会在时光中消磨。

可他们或许忘了，只要这天地还有生灵的存在，前者的消失，会使后来者越积越多。

这也是人们为什么追逐历史，又为什么经过了数千年，那些人族圣贤哪怕消失后的今天，在上古出现断层后的现在，依旧令人追忆与狂热。

老头懂，那是流淌在血脉中的传承。

我低头看着姜臻的眼睛，或许，这也是她存在的意义。

忘川生了灵，所以，轮回也生了灵。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是那个可以渡我的人。

“丫头，你可要快点成长起来。”

“来，我们打一架。”

我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也来了些兴致。

“走。”

我拉着她，转身去了一处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