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要死了,不出三天。
“快死了吗?生死有命,我早就看开了,离开前还能见你一面,也算圆满了。”
“放心,我给你托关系,保准很快投胎。”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
何晴挥手叫搀扶她的人离开,坐了下来。
“我一直好奇,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如今算是见到了。”
“是不是特别漂亮。”
“是很漂亮。”
也许是要死了,何晴有些话多。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回忆从前,没有未来。
很多曾经难以启齿的话,在如今都成了笑话。
我看着她那一头白发,对于凡人来说,她老了。
想了想,她应该也九十多岁了,虽然不大,可算起来其实是和唐年,魏忠良一辈的。
那些年她一个小丫头,跟着一帮莽夫走南闯北。
一个绣娘,舍弃了一手的绝活,不再拿起针线,提着刀,扛着枪。
天下大乱,山河破碎,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而我那时带着冯德才随着部队做个行脚商人,白天卖粮,晚上收尸。
她那时觉得我应该是个江湖高手,毕竟炮火连天中,带着个孩子还能安然无恙,就有事没事的跑过来非要和我学功夫。
“我那时觉得你应该是个道门天师,得道高人,你看战场永远带着一种淡然,出尘脱俗,有点游戏人间的感觉。”
“……”我看着她一阵无语:“你那是滤镜,滤镜懂吗?”
这也是个长脑子的。
“或许吧。”
“不过你倒没说错,如今我有证。”我想了想:“真要说起来,我算是佛门弟子。”
我不修道,我修佛的。
“嗯?听传出来的消息,你不是……”
“嗯……俗家弟子,俗家。”
“所以当初你拒绝我是因为这个?”
“那……倒也不是。”
我有点尴尬,下意识看了眼姜臻,就发现她眯着眼看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时我觉得她有点吵。”
“哼嗯。”
“哈哈哈。”何晴笑起来:“看到你如今这样,真的变了好多。”
笑,笑什么笑,就你话多。
当年战乱平定,她很高兴,一叉腰,一跨步,怀里抱着个酒瓶子,喝了点酒,就跑过来,跟我说一些狗屁不通的话,还要偷袭我。
我抓着她的手,一激动,就给她折了。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后来听说你死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冒出来个儿子,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入你的眼,可结果,呵呵。”
我连忙拉过姜臻:“看,这样的人。”
“你好。”姜臻伸出手和何晴握了握。
“你好啊,这个老鬼,你可要看好了。”
“我会的。”
我有些头疼,何家人果然克我。
“那时我们就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又或者你是不是修仙的,毕竟传闻,是有修仙者存在的,当时我们还研究了一下,甚至魏大哥还找借口要了你点血做研究。”
“嗯?”
卧槽,我说魏忠良怎么跑了。
当初他说不信我会有儿子,要我一滴血,说要做DNA检测。
虽然我不知道科学是否可以检测神学,但也没怎么在意这些。
这狗东西。
而我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从根上就错了。
说着说着,她又说到了何穗。
她说怪她,何穗从小就很有灵性,小时候就跟着她学手艺,练功夫。
她有我的照片,可能是觉得小孩子不懂,又或者总想倾诉倾诉,就没事给对方讲我。
“……”
“后来才发现,我错了。”
她说可能是说的多了,何穗开始好奇我这个她没见过面,却听上去有些神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