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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尼可

有一个阴影,一个巨大的阴影。祂不是云,也不是黑夜。波纹传遍了广大的天空,那道阴影是个壮丽非凡的生物,既黑暗,可怕又强大,而且它无法看见,又或许祂出生在一个黑暗的地方而不知道该如何看。

对于这位存在于实界与虚相之间的阴影而言,我与生活在多明纳里亚的其他生灵一样羸弱普通。

但对我而言,祂却是赐予我灵魂与力量的父亲或母亲。

————选自《尼可回忆录》

......

黎欧从沉睡中渐渐苏醒,漂浮于碧银时间长河中的他只觉得百年岁月匆匆而去,但他所创造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同的多元宇宙中,像人类这样的智慧生命已经逐渐成为各个时空的主导者。

“是时候了。”

覆着鳞片的巨大翅膀颤动起来,些许老旧的骨质随之脱落。

黎欧向它们吐出一口龙息,混着五色光芒的龙鳞中便产生了微乎其微的心跳声。

黎欧知道,以他的体型,强行进入多元宇宙只会将脆弱的晶壁系撑坏。

直到此刻,黎欧才知晓为何在从前看过的诸多神话里,神明总是以化身的面貌下凡。

对于太初龙而言,凭空创造化身算不得有多难,但这样未免有些无聊了。

哪怕是再羸弱的化身,也依旧能在多元宇宙中横行霸道。

故而他选择了更为有趣的方式:“诞”下子嗣。

每一条由黎欧创造的龙,其灵魂与力量都继承了他的一部分。

有的机敏灵巧,有的鲁莽冲动,有的十恶不赦,有的慈悲为怀。

龙翼形成的风暴将这些由龙鳞与吐息化成的石卵带入多元宇宙的各个角落,黎欧满意地重新闭上眼。

但这一次,他并非是要再度陷入沉睡,而是将些许心神汇聚进某一位或几位幸运儿中。

通俗点讲,这位曾经是阿宅的太初龙,准备开始一场完全拟真的角色扮演游戏。

......

多明纳里亚,火山大陆西瓦、并未时间破碎的陶拉里亚岛和寒冷的凯尔顿山脉之所在。

如流星般的五彩卵石们裹挟了未曾消退的太初龙气息坠入地面。

在某处灌木丛中,一枚龙卵悄然破开口子。

黎欧睁开被湿润卵液覆盖的眼皮,从灌木的缝隙中看到明亮而无所畏惧的太阳。

感觉活过来了。蜷缩在黑暗虚空中的太初龙颤抖了一下,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样温暖惬意的事物了。

对太初龙而言,太阳只是随便就可捏出千万个的玩具,但对人类黎欧而言,这般轻松明亮的感觉已经有无数个千年未见了。

随着幼龙身体挣扎着爬出龙卵,翅膀与鳞片渐渐风干坚硬,饥肠辘辘的他并没有急着去吃蛋壳补充养分,而是慢慢地爬到附近的山坡上,在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的位置,仰头朝着多明纳里亚的太阳低啸着。

“我会成为第一个目睹多明纳里亚日出,也会是最后一个见证太阳陨落的那条龙!”

这句话未经大脑思考,便如此从黎欧的嘴中吐出。

黎欧有所明悟,他现在所操控的这具龙躯非同寻常,它有自己的思想。

稍微放松心神与控制,黎欧能感觉到原本被锁在龙躯中的绿色与白色法术力逐渐渗透而出,消散在空气中,而留下的则是红蓝黑三色。

这意味着,这条小龙继承了太初龙的野心、勇气与智慧,相反他将会叛逆天命、违背规则,用勇气与智慧作为利刃,用野心作为成功的凭证,不计后果地实现他所想实现的所有事!

“有趣。”

太初龙的意识再度变弱些许,黎欧喜欢这样充满变数的玩具。

当合上双眼匍匐在地的‘黎欧’再度振翼起身的时候,他眼中那股属于太初龙的神色已经完全消失。

如果用更准确的语言来分析,这条新生的幼龙拥有‘黎欧’的部分性格,并且没有对过往的任何记忆。

幼龙回眸看了最后一眼抬眼,然后转身向龙蛋走去。每走一步,他的鳞片便更加坚硬,每走一步,他的龙角便更加锐利。

他记忆起唯一被那位太初龙赐予的东西。

他叫尼可。

尼可默念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与早已从卵石里出来的兄长一起分享着龙蛋,对方等他许久了。

与其他太初龙子嗣不同的是,他与兄长是成对而生的双生子,也正因如此,他们只有其他兄弟的一半大小,连原本的名字‘尼可·乌金’都要拆开来一龙一个。

啃食着美味的蛋壳,尼可打量起自己这位兄弟。

乌金的样貌与尼可相似,两人头顶的角都是蜿蜒向上,最后于顶端靠拢,如同一个被咬了一小口的圆圈。

唯一明显的区别,便是尼可的鳞片是暗金色,而乌金则是介于蓝绿之间的一种颜色。

这不由得让尼可咧开长满利牙的嘴,如果要按颜色来分配名字的话,那他这条暗金色的龙才应该叫乌金。

“尼可,我们走吧。”

将最后一片蛋壳放入口中耐心咀嚼吞咽,乌金用龙翼的尖尖处轻推了一下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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