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9月了。”奥蕾丽趴在围栏上，呆呆地望着下面。

远方是一片草场，牛仔和牧羊犬，正驱赶着牛羊。

“嗯。”

罗恩还是第一次在无法之地见到这么祥和的景象。

这是第七层的一处露台，严格说罗恩是不能来这里的，不过迫于奥蕾丽的淫威，也没人对他说个“不”字。

他早就发现了，在魔女之家，奥蕾丽就像是被宠坏了的孩子，朋友不多，无人敢惹，到哪都很受欢迎。

特殊的地位和特殊的能力，造成了她在魔女之家的特殊性。

【治愈】

“奥蕾丽离开过这里吗？”

被微风吹着，罗恩舒服的眯了眯眼，一直待在压抑的环境下，也只有这种，自己和身旁的女孩独处时，绷紧的心弦会稍微放松。

如果忽略拐角处，有只黑鸦的话。

“没有呢。”奥蕾丽摇摇头，“我出生在这里，也没有离开过这里，一直被母亲大人和姐姐们照顾，就到了现在。”

“你见过你父亲吗？”

大魔女安妮，和其他人结合，生下了奥蕾丽？

罗恩心想。

“没有。”奥蕾丽低落下来，“其实我也很少见到母亲，母亲经常在外面，很少回无法之地，姐姐们都说母亲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了，所以我想她的时候，就去她的房间睡觉。”

罗恩静静地听着。

“小时候母亲一回来，就会给我讲很多故事，王子被变成癞蛤蟆，公主亲一下就解除了诅咒；猎魔人爱上女巫，送她逃走自己却被教会烧死；还有外面的国家，外面的人……有很多精彩的故事，所以我也一直很期待母亲回家。”

“你们感情很好。”

“嗯。”奥蕾丽点点头，“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罗恩露出思索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我的家人，父亲或许没什么感情，那是个精明又市侩的家伙，我是政治联姻的产物，母亲是小贵族，但对我很好，很支持我去做一些事情。”

“这个人……唔，就是我，我本来是个笨蛋来的，很单纯，想着靠立法，唔，想着靠立法限制超凡力量，限制贵族和超凡者，为普通民众争取权力，不过家里没人支持，我也是贵族嘛，除了母亲，只有她支持我，所以这个人蠢死啦。”

“不许这么说自己。”奥蕾丽锤了他的肩膀一下，“我觉得很厉害啊，就和你想保护更多人的愿望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蠢，一想到异种来的时候会死很多人，一拍脑袋就去做药剂了，没想到做好了药剂……那些人还是会死啊，我早该想到，资本家和奴隶主这种东西，是没有下限的。”罗恩挠了挠头，“我本来不该这么笨，没想到连我也被他影响了。”

“外面的人类都过得这么惨啊。”奥蕾丽感叹一声，“难怪母亲说外面的世界是地狱，要砸碎这个世界，重建一个对魔女来说公平的世界。”

“你母亲是这么说的？”罗恩转头看了过来，眼神深刻到让人无法读懂，“你怎么看待无法之地？”

“坏家伙很多，尤其是外面来的，都是被流放的犯人。”奥蕾丽皱了皱琼鼻，“那些家伙就该被抓来做祭品。”

“……”罗恩沉默片刻，轻声说，“你对这些，习以为常吗？”

低下的头颅完全看不清他黯淡的眼神：“换句话说，你对……这些祭品，夺走这些祭品的生命，习以为常吗？”

“以前选祭品不是这样的，献祭之前，莉莉丝会辨别他们的善恶，后来……”奥蕾丽看着远处，“她们就不这么做了。”

“母亲告诉我，祭品对魔女来说，那就和小羊很可爱，人类依然要吃掉小羊一样，祭品对魔女来说也是一样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

罗恩终于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