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秦武手上接过衣服,便招呼着他到后院玩耍,眼神却片刻不离青铜钟。
“泥鳅变了,这是蛇?”
如今倒是不宜到厅堂处声张,只能先放在供桌上等他们都来了。
“四年时间了,到底仙缘在何处?都说沧海桑田,到底又要多久?”,秦云叹息着。
虽然嘴上叹息,但秦云虔诚不减,香炉前已然插了三炷香,至于供桌前那土地公神像,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被放上供桌的那一刻,林奇的神识瞬间笼罩了整个大院,将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院子里的秦雪夫妇、秦守时、秦云,确实天资连平平都称不上,若是直接将那练气之法传授,怕是生命耗尽都难以达到灵气凝而不散的程度,遑论初登问仙之道。
唯一称得上尚可的,居然是那个把自己扔进了水井里的三岁孩童秦武。
如今的林奇,吸纳了如此多的水气之力,倚靠其钟身材质,化为先天重水,灵力正是充沛,连钟身内壁的“梵音”二字都清晰了不少。
他见四下无人,便催动《灵水淬体诀》,在青铜钟前隐隐出现一阵水雾,宽度与墙一般,上面以簪花小篆书写着法诀内容。
秦云大惊,这是青铜器显灵了。
他本想唤来家中诸人,却又不好声张,只能先拿纸张笔墨,便要临摹。
《灵水淬体诀》篇幅颇长,秦云接连抄了一炷香都未曾抄录完。期间还跑进来了个秦武,不过秦云此刻无暇搭理他,只是让他坐在一旁。
秦武坐在地上,只是呆呆地看着法诀,也不觉得有何特别,只觉得就像自己平日里在墙上的鬼画符罢了。
“糟了,我誊写的速度太慢,好像那边几行字开始消失了。”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秦守时、秦风与王丰归来,看到异样,未曾多问,生怕扰了秦云心神而抄错。
众人只是又搬来了两方书桌,齐齐誊写,由秦月负责校对。
林奇感觉到身上的重水之气消耗了不少,只得加快字眼的更新,引得几人一边加速誉写,一边担忧抄漏了。
又过了一刻钟,水雾上的文字消失,出现了一幅将重水之气纳入经脉的灵气运行图,持续了片刻,连带着水雾消失无踪。
林奇又变回了之前众人眼中平平无奇的青铜钟。
秦守时顾不上先查阅誊写之内容,只是带着众人,态度恭敬地跪下朝拜,磕了足足九个响头。
“仙物灵尊,我秦家众人及女婿王丰,叩谢仙缘垂青。吾等众人起誓,他日若灵尊复苏,我秦家诸人自当奉为先祖至圣,无不效死。若有违此誓,愿受天地共鉴,日月同证,子孙后代永不昌盛,神人共戮!”
……
李承宗和夫人秦雪走在路上,心不在焉,怀里是今天秦守时给的五两银子,脑海里满是琢磨着今天在秦家发生的那阵地颤。
“还是想个法子支开秦雪,我翻墙去看看究竟。”
“夫人,你先回去张罗下晚饭,我去趟沈老先生那边,问点事情。”
“你可别又去……”
“哪那么多话?不是去找猪头荣那帮人,放心!”
秦雪没有多言语,今日未曾看到幺妹秦月,内心颇有几分失落,这些年在李家,自己倒是比大哥秦风要显老得多了。
支开了秦雪后,李承宗蹑手蹑脚直奔秦家宅院,选了右边墙角爬墙而入,才刚看到秦家众人跪在供桌前磕头,便传来一声惊呼声。
“来人啊,有贼!”
李承宗好巧不巧,爬上的墙角毗邻陈氏的房间,恰逢陈氏在换衣服!
他如何敢再逗留,一溜烟没了踪影。
秦家大门打开,追出来三个年轻人,分了三个方向追击,却都空空如也。
回到家中,只听到秦守时叹息,“可惜啊,老三说有几行字漏掉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差错?”
秦武此时却怯生生地举起手,说了句“爷爷,那是画!那些画,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