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雷峰,顿时鸦雀无声。
“哼!”洪九趁便负手,落步就走:“老三!”
声如奔雷,立刻将这床头的睡夫吓醒。
呼!
呼啸刚出,老三就飞落在后,跪地抱拳道:“弟子在!”
洪九不禁回眸,一看便瞪:“以后这事你负责,听到没有!”
“是……是!”老三顿时额头冒汗,也是禁不住暗暗咧嘴,悄悄地抬臂去擦。
“哼!”洪九顿时瞪眼,甩袖便走:“出息一个……还不滚!”
“啊,啊啊!是是是!”老三慌忙领命,赶紧起身。
“操。”洪九随声一骂,拂袖进殿。
“呼呜……”老三这才松上一口大气,好生擦汗:“妈的……”
先不说其他,这回可是不得了,也就沉寂了那么一瞬,天雷峰上就瞬间哗然四起。
哗哇——!
“这回糟了……我还有约啊!”
“行了行了~~他妈的到处留情,你是种猪啊?!”
“啧!”
“师兄!我有灵芝三万,要急急出门呐!过了今天,明天就不值钱、”
“你他妈的,我先过来的!”
“赵云四我操你妈!这么大的天空不飞,偏要跟老子挤脑袋!”
“师兄,师兄!”
“别挤啦,别挤啦~~,我他妈的要被压死啦……”
“大胆!谁敢在我峰……啊?”
“怎么回事?”
“操,没听到七哥问话啊?哪个没死的给个答!”
“黄师兄!?不好啦!峰主说从今……”
“鞥?什么东西?!”
“谢老三!”
“叫你爹!快下来救老子!”
“哈啊?!谢师弟!!怎落得如此境地?废话少说!我有收藏可拓,保你、”
“你给老子滚出去!”
“峰主——!我还没有拜师呐!”
“你拜你妈!”
峰头乱象,目不暇接。
但随着洪九将某人一脚蹬飞出去,那一大摞从斯人怀里掏取出的《精装君子书》也就抛上高空……
此间一瞬,天雷峰的一众弟子无论在哪,又处于何等境地,全都张大嘴巴,或是傻在原地……
他们本是不敢出声,可眼下……
哗啊!
那万众瞩目之处,顿时引发争抢,毫不留情。
就连某些峰主也趁机伸手,不是隔空取物,就是延臂去抓。
而那老顽童,以及腾公明,更是毫不避讳,赫然就在其中,还抢了最多!至少也有三本。
无独有偶,甚至有几位不喜言谈的长老愿意发声,就是随后赶来的那位峰主平日里也是德高望重,可此时或稍后,却为了同一部著作而大打出手:
“你妈的!给、”
“该滚的是你!拿来吧你!”
只剩二人相争,但有一者被夺。
“找死!”失者大怒,就要反扑。
奈何身后,突来一脚:“该死的是你!”
而那一脚,踹断腰椎。
于是乎,便有人发出惨叫:“啊——!谁他妈咬我!我日、”
可惜,一扒脑袋,当空推落:“你日个屁日!滚下去摔死吧你,我再给你盖个棺材盖!”
这老鬼不但偷袭,也果然说到做到,立刻就伸手按向深渊,当场就凝聚出一面巨大无比的棺材板。
“赵无忌!老子日你仙人!等老子腰杆接好,我必要杀你!”这位长老真如美女坠崖,可谓破口大骂。
“你杀你祖宗!”胜者大怒,立刻勃然转头,与众叫嚣:“谁与我抢,我就杀谁!”
“狂徒!我来治你!”
另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峰主突然出山,当场就与前者争斗起来。
“诶耶呃~~!”不少女弟子纷纷跺脚,真是没眼去看。
哗啦。
刑让属实幸运,就被其中一本砸中脑袋,于是就本能抬手,将之托住。
可这一纸妖娆多姿、曲线动人的书签……却是粘在了他的脸颊上,好似化作鬓发。
而那尾部的丝丝流苏,其实就是那镂空美人的裙遮,又有春风作弄,便在耳下飘摇,或与蓝绸共舞。
这一回,可把小队成员惊动了。
“鞥?!”
“嘶——”
“好~~”
“好什么?”
“好一个托著天王!”
“明明是纸,怎如此、呼噜。”林子游口水还没咽下,就慌忙地凑过去搓手献媚:“嘿嘿,刑师弟?”
“啊?”刑让闻言便怔,脑袋都愣了。
“嘿嘿……”林子游看似腼腆,可却不要脸,先碰一下肩头再说:“反正,反正我看你这样子,也用之不上,索性……索性就成全了我吧!”
这厮也是个活畜生,话没说完就直接明抢。
另外几人顿时大惊失色,纷要动手,又惊又怒。
铁雄道:“你他妈的潇洒,天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花名堂,怎么对得起青岚峰的栽培和道统?赶紧拿过来让我销毁,省得遗祸人间!”
“我听你废话。”林子游只把名著藏到身后,哪里会信这些冠冕堂皇?
林青海见之不愿,就立刻上步劝导:“世兄,此类作品实属伤风败俗,以你为人,又岂能沾染!还是、”
“还是你舅!我会信你?吃屁!”林子游更是不给兄弟好脸。
“林师弟、”后面的苏有为也不甘落后,可惜才刚刚露出面容,就被旁人抢先。
“少废话!”刘远洋一把就将前者的脸面扒开,当场破口大骂:“他妈的,赶紧让老子拓上一本,休要多说!否则、”
“否你妈了个臭哔!”林子游拦声就骂,跟个皮条一样往前磕甩了一下上半身:“在座的没有一个正人君子,这种事情我可都从玄玉峰上听说了,昨夜跑过去偷看洗澡的队伍当中,就数你们几个眼睛瞪的最大!现在还敢跟老子装圣人讲道理?”
话音没落,林子游就猛然顶胯:“呐啊!”
“你!”
几人又气又急,可林子游非但不收敛,还特意往下勾住脑袋,只在原地踮步:“怎么样。想要东西啊?拿钱!!”
“你他妈~~的。”
众人一致怪骂,纷纷罢休。
刑让不由摇头,随后扶住刀柄,将长刀摆到身后:“还是尽早出发吧。”
“呃。”
“啊?”
“这倒是忘了……”
“啧。”
众人这才想起正事,于是就纷纷撇嘴算数,转向山外走去,徒留下一纸书签飘落,又被风儿卷走……
至于这几位,人是正经了,但传音却不休……
刑让也不由摇头,满心无奈。
他确实是个九成九的真瞎子,可是耳朵又不聋?
就算是要,啊,“谈生意”,“做买卖”,“讲义气”,也起码给那传音加个密不是,就这么把他夹在中间争论个没完没了,计较个长短不一,吵不吵的先不说,能不能对人有点尊重?
“哎……”
到头来,也只能在心中一叹:“真是食色性也。却是个个都是色君子,偌大境地,堂堂上宗,怎如此无拘无束。”
可惜,没人能够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