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由侧目,随手一摆而已,便将这等术法拂散。
同一时间,远地的刘远洋突然眉头一锁,立刻全速飞冲,快速传音:“我潜去助阵的灵蛇直接散灭,估计索识气息也被抹消。那白头佬遇到的不是一般人,修为至少也超我等三个大境,等不得!”
众人咬牙,立刻全速飞往缘天宗,潇洒更是随手抓掉腰牌,将之捏碎。
叮~~
灵音清脆,千鸟峰的值守孙犹即时听辨讯息,在闭紧双目加深溯源的同时,立刻传音过去:“声源来自万里之外,有弟子腰牌被毁,是否有命牌破裂?”
缘天宗寄放弟子命牌的地方名曰长生殿,就位于宗山后的西北偏峰上,虽与宗山扎根一脉,却也是一座独出云海的小峰。
执事何斌本在门口打坐,此间闻询侧耳,罢了只是回眸一望,就将满殿的红名挂牌映入目海,瞬间查了数遍:“无。”
孙犹不禁皱眉,却见何斌转正面容,沉心闭目:“那凡修如何?只凭一滴指心血,只有彻底死了才会产生裂痕。”
孙犹深化感知,随后传回一念:“不是他。——况且他没有灵力,便无灵血可用。也只有邪魔外道才会抽人魂血,与禽兽无异。”
何斌不由摇头。
孙犹这边却在不断的凝神散念,一边加大追溯力度,一边分心传令执法堂:“执法堂部,急调十二元婴,连同六位灵神,有哪位峰主师兄方便?要道神保底。”
一众峰主无不皱眉醒目,烈空顿时拍座而出:“我去一探。”
噌噌噌!
呼啸刚出,领者便去,眨眼便过十七峰……
“有劳师兄。”孙犹颔首,立刻提笔疾书,欲将脑海中追溯出来的路线描画出来,可却越画越乱,那路线一直都在同一个范围内绕圈……
只是多看这么一眼的工夫,烈空便率人出境,一过阵界就挪移消失……
孙犹稍微侧耳听察,又将双目闭深了一些,巡着具体方向感知过去:潇洒这厮……
当孙犹把第六神念顺着耳门传递出去时,刑让的馈念也回归耳中,却又单独向前方传出一道听感,不及到,就突然拔刀,如同横扫:噌!
那人眉头一皱,立刻出手擒刀,可刚一触及刀体就瞳孔一缩,便立刻松开左手,顺着刀势往后下转身,使出一记转身下劈腿,却被刑让抬手抓住脚腕,于是就猴子挂树,抢攻心门。
刑让也是临危不乱,先内压右肘,将对方的左腕搪断、连带着撞开右拳,立刻拧腿外抛,反劈颈部。
那人灵眸一闪,直接化成一股附体灵光,将刑让覆成了一个青荧荧的人形包裹。
而他本人的形身则是一透而过,早在躯体凝实之前就负手转身,看将过来:“你这凡人一个,岂能以力入道?尚且凭听为器,竟然能够破开我的心脉和道念?”
刑让露出微笑,在被彻底凝成灵晶之前传音道:“能否死个明白。”
那人眉头一皱,立刻伸出右手:“大戏听多?真想知道,下去问阎王。”
话未过半,他的右手就已经伸入刑让的后脑,欲要抓向灵魂,可是才入魂海,他目中瞳孔就突然缩成针尖,骇然撤手地后退一步:“你……”
此时再看他的右手,就好像被岩浆烧化了一样,别说血肉,就连骨头都险些烧尽,如同五根黑色的柳条一般。
噌!
破空之声,带来一道逆流之拳,不但力乱空流,还使劲气摩擦生火。
来的是刑让,却也不是刑让,而是他的念体,用这一记左拳,打在这仙的胸腹之间。
那人面色一变,立刻聚焦近前,俨然动怒:“你这蝼蚁……”
下一刻,力透身脉,集中一点,迸于剑突,虽然没有对这道修造成多少实质伤害,却将他的元神打了出去。
轰!
一拳的透体狂风俨如大炮出膛,瞬间向外面轰出三里路径,连带着清出一丈林空。
“好大的毅力。”道修的本体目光一闪,就要拽回元神。
可刑让却是不给机会,不但挥手就把黑麟抓取过来,即刻对那元神使出撂阴斩,右手也早就扼住此人咽喉,将之肉身的脖子拧断不说,还在上步前冲时把这躯体甩向右空。
这元神灵眸一闪,立刻出掌挡刀,却是用了巧力,先使掌垫和腕骨夹住刀刃,再顺势翻掌压刀,一把抓住刑让的左腕,直接将刑让拉到近前,还未落地就用左手抓向咽喉。
刑让更无多余反应,直接左手转刀,先将黑麟摆转向后,紧接着一个侧身前抓,便将对方的左手擒拿;同时左手握拳、横滚前臂,在把对方右手擂开的同时,黑麟也正好从右转来,便回手抓刀,从下而上地反手外劈,直接将这元神一刀两断。
“噬魂刀?”元神瞳孔一缩,立刻撤神飞退,令两半合一。
刑让侧耳一听,故意卖个“先听后动”的习惯性破绽,这才踏步前冲,可谓一跃当头落,左手持刀势劈山。
这元神阴沉皱眉,他一时也有些拿不准刑让的实力根源,又忌惮黑麟的部分异能,便选择侧身躲劲,随后才趁着刀刃落过眼前的一瞬间,急出四指连弹,令器中的黑麟本尊遭受到莫大的反震之力,倒把黑麟激怒,直接扑出刀体,欲要将之吞灭:“哈啊——!!!”
“唪。”这元神冷然挥袖,立刻轰出一股本源之力,不但将黑麟轰回器内,同时也将长刀封住,暂时解了伤魂之危。
刑让稍微侧耳,猛然地内合长刀,竟然用右肘直接挡碎了刀上覆封的本源之力。
那元神瞳孔一扩,立刻就要抽身后退。
奈何刑让的动作也不慢,只是甩腕下划了一刀而已,就把距离拉到三尺之间,可谓黑刀如墨,燃有乌云。
“吼——!!”黑麟不待长刀起势就红着赤眸扑杀出来,可却突然瞳仁扭曲,竟然被一股莫大的力量强行拖拽了回去:“哈啊啊啊啊!!”
那元神眼睑一眯,立刻挥袖荡刀,可这一袖法力却毫无效用,不但没有灭掉刀上黑火,甚至无法击退那持刀之手。
没奈何,这人一时间也只能用元神之体跟刑让进行近身交接硬碰硬,却是个猜忌纷杂,既不敢冒然留手,也不敢全力出击,屡屡是意念才动、道法刚起,就被黑刀斩破,或被瞎子破招,根本就没有时间施法,几次三番都想祭出道宝抵敌,可那宝光才一出现,就被刀念粉碎,一时间竟被一个凡人逼得捉肘见襟。
其实刑让也并不轻松,他尽都可以用力速压人,却无法凭借这种方式轻易取胜。
而对手之所以看上去应接不暇,只是因为对方受自身境界所限,多是与人隔空斗法,而没有或很少遇到自己这种善于近身作战的对手。可堂堂道境大能,又岂是尊下蝼蚁?就算眼前这位从来没有与人战斗过,他那一身的道念也会在战斗中不断的观察和记录对手的进攻方式,模仿或学习与否尚在其次,一旦被对方的道念解构出自身的发力习惯或是出手偏向,届时那一身道体的反应速度和机能,可不是什么凡人大脑能够轻易跟上的。
便如刑让这般,也没有充足的把握可以全盘跟上一个道境修士的反应速度,而对方要跑,他更是无法追击。
所以这位道修的元神才会那般平静,虽然有过震惊与震动,可从始至终都不见真正慌乱的产生;所以他的反应速度才会越来越快,已经可以慢慢跟上刑让的变击速度。
“一,三,十七人隐匿在侧……”
“另有三十道晦暗不明……”
“这人随时都可以身神合一,却使元神与我争斗……却是拿我当个陪练,来强化自身短板?”
刑让也算心如明镜,却也不由暗叹,若是黑麟依旧,起码退敌不成问题。
可惜黑麟也不讨好,它早在器中世界伏地嘶吼,可谓是头痛欲裂,便在那里暴乱甩头、疯狂撞地:“哈啊啊啊啊啊!!!”
它此间有莫大邪怒,几欲出去扑杀那该死的两脚羊,奈何身体上的异变已经到了最后。那一身的血筋看上去如同触须或丝线一般随风飘摇,柔柔软软,但实际上早就贯穿了黑麟一身的经脉,或是成为了内质中枢,或是成为了“脉中之脉”,如今外部已经没有多少变化,但内根却正在往黑麟的脑子里面钻,所以才会把它搞成这样,发狂发疯一般地乱冲乱撞。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