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见那事物珠圆润玉、内里流烟,他二人便就怔了神,禁不住面面相觑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眺望过去……
目光掠过这百丈境地,自能远远的看到那座地灵珠——好一个珠圆物方,是以黄铜为基座,以灵玉为主体;周边一圈三十丈,寸草不生,干干净净,便是境内生物也不来扰。
萧玉晨和陈俊对视一眼,立刻飞身纵去,只几个大跃便落到近前。
“哇……”陈俊满眼惊奇,不由赞叹:“远看还小呢,过来这么高,比一辆马车还要大。”
萧玉晨连连点头,禁不住上手去摸,好生观望:“这应该还是小号的,听说域内那颗最大的,堪比一座宫殿呢。”
“不是吧——有什么用啊?”陈俊感到费解,禁不住纳闷挠头,也上手去摸:“沙沙的,跟纱布一样。”
萧玉晨微微一笑,便抚着珠体往右走,绕着圈子看:“据说是一个信号接收器和信息发送站,仙庭若有需要全界公知的大事件,就是通过它们传播和放映出来的。”
“嗷。”陈俊乖乖点头,奈何看了半天没懂,就摸索着珠体往左走,学人绕着圈子看:“可是这也太离谱了。”
“怎么说?”萧玉晨随口一问,只把目光放在灵珠上,去看内里的流烟。
“仙庭不是在中洲嘛?”陈俊传来一问。
“嗯。”萧玉晨轻轻点头,开始观察底座。
“那就是啦——”陈俊顿时纳闷起来,他确实摸索不出个之乎所以,索性闭上眼睛“扶墙”走,老神在在的:“虽然咱们外山海的边径只有一百二十万里长,可跟中洲之间却隔着一座一百四十光年的自由海,还有内域三环、总径一百七十光年呢。这还只算半边,另外半边也这样,真要靠这发布消息的话,那得要建多少、要费多少资源啊?”
“哈哈……”萧玉晨一见陈俊露头就想笑,又见对方不睁眼,那般孤傲作态的,便主动地侧身让路,笑呵呵地目送着对方从跟前走过去:“所以海内才要定期缴费啊,有专人来收呢。”
“啊??”陈俊脚步一顿,随后小嘴一撇,落步就往前面走:“都没人想看还收钱?我都不知道!”
“啧。”萧玉晨聊表嗔怪,也继续摸索前行,去细看底座上面的浮雕和铭文:“你不看不订便是了,又没人强迫你。”
“那还定期缴啥啊?”陈俊又传来一句。
“呲。”萧玉晨也是心里纳闷,感觉这小子越来越不识好歹了,于是就耐心解释道:“不尽然呐,像这种设置在野外地标上的不收费,所以不少隐世高人都会选择在这种地方或是附近潜修,便不会错过一些大消息。”
“哦……”陈俊眨眨眼睛点点头,似懂非懂地迈大步,东张西望着往前走:“那收费的咧?个人家里呀?”
“差不多啦。”萧玉晨轻轻点头,又把步子放慢了许多:“都是家族和宗派订制,修真城里也会有,不过一般的中小宗族应该承担不起长期费用。”
“哦……我说以前县城没有呢。”陈俊没看两眼风景就弯下腰来,低头观察着底座往前走:“宗内也有嘛?”
“应该会有吧……可是没见过。”萧玉晨也不确定。
“反正我是想不懂,都有免费的可以用,还要花那钱。”陈俊没说两句就挺直了腰杆,背着双手往前走,完全是个小大人。
萧玉晨无奈摇头,分心解释道:“一是懒得往外跑,省得拖家带口一大片,跟去戏影院里看舞台表演和投影戏一样鱼龙混杂的不自在;二来事关重大的时候,也能避免被人看透心思和打算。所以才会花费大价钱,趁着仙庭来人查收的时候登记搞分建,或是直接过来……”适逢陈俊从前面露头,他便就此停下,心想着等对方过来:“听说是敲敲底座还是哪里来着,激活了之后有专门的印诀可以对照,然后往那边传情报……”
“啊~~?”陈俊诧开了嘴巴,立刻低头右望,扫中一物:“这个啊?”
“啊?”萧玉晨奇怪转望。
陈俊早就伸手,正要按下底座上的这颗“龙吐珠”。
萧玉晨脑袋一呆,突然就面生惶恐,惊声怪叫:“别按呐!”
“啊??”陈俊讶然抬头,可是手指已经按下了……
咔……
此声一出,萧玉晨顿时面色剧变,立刻跳过去将陈俊扛走:“你这蠢货!”
“啊?”陈俊纳闷挠头,就那般直挺挺地趴在萧玉晨的肩头上,一时懵懂。
嗒。
声音一落,珠钮回弹,即见三十丈内的天地气流和空气一扫而空;随后灵珠放光,内里的流烟也开始匀匀加速,绕着中心界点遨游。
与此同时,底座上的浮雕也开始流露宝光,四面图腾也从中心点上往外伸展蔓延出丝丝金线——本来柔软,却突然绷直,直接扎进地面,竟然将方圆百里内的灵能瞬间抽干。
呼呜——!
呼啸刚出,灵珠内的流烟就汇聚一处,发生冲撞。
下一瞬,百里植被飘摇,也不显得萎靡或虚弱,本来也未受影响,是为了庆祝那颗灵珠的飞升。
呼……
那灵珠缓缓升空,绽放出愈发强盛又柔和的金光,让光华范围内的空间和一切都变得更加柔顺起来;随后慢慢缩小成一颗眼球大小的金珠,悄无声息的分化成无数激金光粒子,同时也来到半空,就此停空交织,继续演变……
萧玉晨不由一怔,立刻转身后跳出一段距离,扛着陈俊落在那里。
“哼鞥!”陈俊却没好气,按住对方的肩膀就跳到一边,双拳叉腰道:“又没有危险,干嘛扛我离开嘛。”
萧玉晨顿时一头黑线,为之无语。
“嗖!呼。汩~~”这三道声音衔接的极为紧密,而八方来客更是比这呼啸和声音更快,个个都飘然摆袖,浮空而立,就像天兵天将一般飞身归位,将那百丈之外的金阳围在中心。
直到此时,萧玉晨才面色一变,满怀震撼和惶恐地看向周边上修,禁不住转身回望……
哪曾想: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个白衣女子心如止水,其余修士个个都神情肃穆、面色凝重,更不乏一些面目阴沉或生相狠厉之辈,再又如此居高临下……萧玉晨顿时有种被人当成叛逆围诛的既视感,便不由暗暗咧嘴,心底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