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素色丝帛的女人当然是邹家现任家主,邹清。
邹清面带微笑,如同清风拂面,看着就是一位很好相处的女人,对于身着绫罗女人的调侃,她并没有着急的反驳,而是也调侃道:“要论与法家的关系,好像河东君你更近一些吧,你要是不脱离法家,你才应该是小易的师姐呢。”
身着绫罗的河东君眼神迷蒙,近乎喃喃道:“是啊,可惜,是法家不要我了啊。”
看着故作坚强的河东君,邹清似乎也发觉自己有些孟浪,她歉意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回过神来的河东君爽朗的笑了一声,这才摇头道:“算了,都是失意人,寡妇又何必为难寡妇呢。”
邹清也是笑,温暖又和煦。
这时候河东君也才反应了过来,她不由得好奇问道:“对啊,我才跟法家近一些,为什么是邹姐姐你来装作这孩子的师姐呢?”
河东君看了眼东西厅堂上面的“阴阳”和“治生”二字,又抬头看了看主厅堂上面的无字牌匾,似乎有些惊讶:“该不会,那个牌匾上面,应该刻的是‘术势’二字吧?”
邹清摇了摇头,笑道:“你想的还真多啊,不过你放心,我和法家还真没有关系,只是有一桩买卖需要我来一趟,刚好知道了这件事情,觉得有些意思,我就自荐了一下,韩前辈也答应了。”
河东君准确的抓住了“自荐”两个字,她笑道:“自荐吗,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哦。”
邹清点了点头,依旧满脸春风,只是带上了一丝回忆之色,她轻声道:“主要还是看到了小易这个孩子,跟先夫真的很像啊,也就下意识的开口自荐了。”
河东君是想嘲笑这位邹姐姐的,可是当她想起那位姓白的书生时,却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邹姐姐的夫君虽然早逝,却死的意气风发,而自己呢,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夫郎,都说风蓬飘尽悲歌气,哪知泥絮沾来薄幸名。
河东君强忍着心里的唏嘘,面上露出了笑容,朝着邹清调笑道:“邹姐姐如果真的心动了,那也可以先下手为强啊,以邹姐姐的姿色和性格,又哪里有男人能拒绝呢,哪怕是一个小小少年?”
邹清支着下巴,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她笑道:“我考虑考虑。”
河东君惊讶极了,她惊声道:“你真打算这样?”
“骗你的啦。”
邹清笑出了声,如百花盛放一般,随即她才正色道:“如果是五百年前,可能还会动这个心思,但是现在嘛,已经没有意义了。”
邹清又指了指河东君身后的小丫鬟,打趣道:“不过你身后的小丫鬟倒是挺好的,倒是可以指给我家师弟当个宠妾。”
“你还真当你家师弟宠了。”
河东君一脸嫌弃,但随即又笑呵呵的转头看向了自家的小丫鬟:“抱香啊,邹夫人想要把你指给那位少年郎,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放人的哦。”
丫鬟抱香睁着桃花般的狭长眼眸,就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狐狸,不过在两位夫人调笑的眼神中,她还是弱弱的出声道:“一切都凭夫人做主。”
邹清眼中含笑,但河东君明显有些诧异,但随即她就笑骂了一声:“想的美,这可是那位前辈的徒弟,你啊,是高攀不上了。”
抱香抿了抿嘴,又有些害羞的再次低下了头。
抱香是这位自号河东君的夫人的贴身婢女,从她即将跳入火坑的时候,就是这位夫人救了她,又教给了她很多东西,夫人就是她的姐姐和师傅,所以很多事情也都没有瞒着她,她也知道夫人将她当成了继承人在培养。
抱香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命很苦,但是等她从夫人口中了解了那位叫王易的少年郎的一些事迹后,她就觉得自己幸福多了,所以即使知道两位夫人在玩笑,她也愿意配合着开开玩笑,万一传到了那个少年耳中,也能让他能多一丝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