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朝九晚九的打螺丝,小心翼翼的活着!
害怕受到伤害。
更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他很敏感,感知异常敏锐,记忆力也很好。
他夹着屁股,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一路小跑,从堡九分队回到了记忆里的房间。
3乘3乘3米的格子间,像牢笼。
壁柜床收起就是客厅,墙壁后是浴室,浴缸悬在头顶上,平时就是洗手间。
他一屁股坐上马桶,感觉洞里“清清凉凉”。
‘没想到藏污纳垢之所,灵气竟如此充裕!’
没办法,只因家里的厕所,是难得的公共福利,不用花工分!
炼化28颗全营养药丸,肠道里的糟粕化成“气”的只占极小部分,还有很多“物料”要排出。
憋了一路,
摁~
一通浪奔,浪流……
舒服……
啪啪啪,有人在拍门!
长期的压抑,让他有些孤僻,一般没人来找。
能想到的,就只有“太乐帮”的报复?
管他咧!
他们只要敢进门,就是擅闯民宅。
就得接受无限自卫反击。
一扫阴霾!
哗啦啦,好似涛涛江水……
“啪啪啪”
门外静了一会,像是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
“贪酒仔!”
“我听到声音了,快开门。”
‘听见声音了又能怎样,你们还敢……’
‘叫我贪酒仔!?’
能叫出这个外号的人,只有一个巴掌数,996车间两班倒的四名同事。
平日也并无太多交集,就是偶尔有过这么几回。
感觉到门外只有一个人,潘九笑了笑:“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门外答:“酒是长江水,越喝人越美。”
咔~门开了。
“包皮!酒壮熊人胆,得服老婆管,你怎么来了?”
“贪酒仔!我的心在颤,手在抖,听说你差点喝死了,特意来瞧瞧你。”
这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中年人,拎着两个塑料瓶,眼睛直往屋里瞅。
“来来来,欢迎!”
潘九搓搓手,卡里一个工分都没有,放下贴墙的桌面,在墙柜中拿出了两个玻璃杯。
‘酒可是个好东西啊!
祭祀科仪要用酒;驱鬼画符要用酒;祛湿驱寒要用酒;
送行酒、打虎酒、交杯酒、谈心酒……断头酒?’
“哈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贪酒仔谢谢老哥来探望。”
潘九敬了包皮一杯,劣酒下肚,42度不到,腹中有一股暖意,脑袋开始出现幻觉,有几个“小蓝人”在跳舞。
他藏了一口气,面不改色,“哈哈,好酒!”
在包皮的印象里,潘九沾酒脸就红,两口就上头,醉了嘴里还在喊喝酒,所以就叫他贪酒仔。
“小老弟!大难不死,酒力渐涨啊!”包皮吃惊道。
“感谢包皮哥危难之处显身手,来,干了!”
潘九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下,波澜不惊,又满上一杯说道:
“相聚都是知心友,来,放开喝杯舒心酒,我干了,包皮哥随意。”
包皮哥都看傻眼了,这还是贪酒仔吗?一瓶酒三口就喝完了!
“来,对饮成三人,喝酒要成双,包皮哥我再敬你,好事成双!”
咕噜,惬~
潘九又瞄准了包皮,咧嘴一笑:“危难之处见真情,该出手时就出手,兄弟替你喝了这杯酒,黄泉路上,到处都是好朋友!”
咕噜,惬~
嗝~
“要是有碟花生米就好!”
“不过也行了!这酒喝完……包皮哥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潘九眯眼盯着眼前这位,曾经的同事,“嘭”的一声,将门带紧。
“我……你嫂子让我来看你的,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包皮哥前言不搭后语有些慌,心里的昏暗面,让他周身的气场黑灰不定。
但也有可能是被潘九的气势吓着了。
“瞧你,都被嫂子吸成肉干了,她会这么好心,还让你给我送酒喝?”
他拍拍包皮瘦瘦的肩膀说道:“同事一场,迷途知返,忘我无忧,泐睢净魂,忘心咒!”
咔~
包皮哥眼神空洞,被送出门外,他呆若木鸡的手里,还提着两个空塑料瓶。
嘭~
门外静了一会儿。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