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急忙拿下她的手,转身问道:
“姑娘此举何意?你我二人这般亲密,实乃不妥。”
张锦未及多言,已是一头扎进他的怀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哽咽道:
“大人,小女…家破人亡,已无归处。”
言罢,哭声愈发悲切,令人闻之心酸。
孙传庭在路上打听了一下她家的情况,听她一说便知道了缘故。
念及她孤苦无依,他终是不忍,决定将她带回自己的府邸暂避风雨。
“这几日,你便安心在此居住,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告知管家,他会为你安排妥当。”
这一夜,对于他而言,却是辗转反侧,心绪难平,一种莫名的情感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次日辰时,藩台衙门。
孙传庭端坐堂上,审视着列席的众位官员,却发现又有一人缺席。
“唐延民何在?”
“回禀大人,唐大人因故告假,未能前来。”
一旁负责记录上值的官员恭敬地递上名册,其上已清晰地标注了唐延民的缺席。
念及他年事已高,孙传庭只能作罢。
杨涟派来的人这几日都在唐府大吃大喝,不准唐延民外出一步,直到他能把例钱交出来才行。
唐延民深感无奈,杨涟手中有自己的把柄。
可是财路又被孙传庭给断了,他已经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夜深人静之时,唐府。
几日以来,感觉到备受折磨的唐延民已经无计可施了。
他颤抖着手,从箱底翻出一条洁白的绫带,缓缓走到房梁下,用尽全身力气将白绫高高挂起,那抹白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站在那张略显破旧的凳子上,双脚轻轻一蹬,凳子瞬间失去了支撑,他的身体也随之悬空。
次日晨曦初破,唐府内的一声惊呼如同惊雷划破宁静,唐延民自尽的消息迅速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开来。
尸骨未寒,他的两个儿子已经为了家产吵了起来。
而杨涟派来的几人则是趁乱将府中的财物洗劫一空,随后便离开了唐府。
藩台衙门。
孙传庭正在和众官员讲解新政的成效,他的贴身侍卫疾步而入,贴近其耳畔,低声密语了几句。
“本官去处理一件急事,如若没能提前回来,还望诸位耐心等待。”
随后他离开了府衙,只留下一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官员。
唐延民的几个亲信此刻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公务,聚集在偏房之中。
在衙门的偏房内,唐延民的几位亲信已然忘却了职责所在,他们放下手头的公务,聚首一堂,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兴奋。
一人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他呢,反正出事了就是好事。看他那着急忙慌的样子,真是让人痛快!”
另一人幸灾乐祸地笑道,众人纷纷附和,以茶代酒,举杯相庆。
孙传庭迅速赶往唐府,果断下令围了起来。
步入院内,只见唐延民的灵堂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他上了三炷香,哀悼片刻,便传唤管家前来询问详情。
经过一番细致的询问,他才知道是因为来了几个整日赖在唐府,他才不去上值的。
但是那几个人的来历只有唐延民知道,对他的家属稍作安抚便回到了藩台衙门。
听说孙传庭回来后,那几人匆忙将偏房收拾干净,回到了办公的地方作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他径直走了进来,见都还在心中的疑虑便打消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