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朱翊钧看着方孔炤呈递上来的策论。
清楚地描绘了匪患的严重,朱翊钧又何尝不知。
但是浙江自从几个月前已经经历了很多麻烦,现在元气大伤,当务之急应该是恢复生产。
朱翊钧把他的决议搁置了,让他先去陕西看看之前是如何推行新政的。
他定下来的大方略自然是不可能被否定的,而且如果不快点推行这些,他的寿命也快撑不住了。
于是,他直接让陈矩拟好了圣旨,就让方孔炤去陕西了。
他走出宫门,来到院子里面。
原来已经立秋了,从除夕开始上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了。
天气微凉,乾清宫外的树叶开始泛黄,一片片落叶随风轻轻飘落。
朱翊钧独自站在宫门之外,凝视着这番景象,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感触。
“唉,岁月不饶人啊。”
朱翊钧轻声感叹,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陈矩悄然走到他的身旁,低声说道:
“陛下,秋意渐浓,您要注意龙体啊。”
朱翊钧微微一笑,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片泛黄的树叶:
“陈矩,你看这树叶,从嫩绿到泛黄,再到飘落,是不是很像人的一生?”
陈矩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附和道:
“陛下言之有理,人生短暂,犹如这树叶一般,经历春夏秋冬,终归于尘土。”
朱翊钧转过身:
“是啊,生死之事,自古便是人们难以解开的谜题。你说,人死后会去往何方?是归于虚无,还是另有天地?”
陈矩躬身答道:
“陛下,此事老奴不敢妄言。但古人云,‘生者寄也,死者归也’,或许死亡只是生命的归宿,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
朱翊钧点了点头,似乎对陈矩的回答略感满意:
“《庄子》有云,‘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生死或许只是气的聚散,并无绝对的界限。”
“陛下学识渊博,老奴佩服。”陈矩恭维道,“不过,老奴也曾听闻,佛教中有轮回之说,认为人死后会进入轮回,重新投胎转世。”
朱翊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轮回?这倒是个有趣的观点。若真有轮回,那朕前世又是何人?来世又会成为什么?”
陈矩笑道: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前世必定是天上神仙,来世也定非凡人。”
朱翊钧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陈矩啊,你总是这么会说话。不过,朕更希望的是,来世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体验那凡尘俗世的喜怒哀乐。”
“陛下宅心仁厚,无论成为何人,都定能造福苍生。”
陈矩恭维道。
朱翊钧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泛黄的树叶:
“生死之事,虽有诸多说法,但终究无人能够真正解开这个谜题。”
“陛下所言极是。”
陈矩附和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珍惜当下,活出精彩。”
朱翊钧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你说得对。朕虽为天子,但也无法逃脱生死的轮回。与其纠结于未知的死后世界,不如把握现在,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陛下英明。”
陈矩躬身称赞。
朱翊钧微微一笑,转身走向乾清宫:
“走吧,陈矩。朕要回去处理政务了。生死之事,暂且放下,待朕百年之后,再亲自去找答案吧。”
两人步入乾清宫,朱翊钧坐在龙椅上,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
旅顺港。
阳光洒在宽阔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岸边,一面面崭新的战旗迎风招展,旗帜上绣着威严的龙虎图案,彰显着这支水师的不凡气势。
孙传庭正在操练新型水师,身穿一身紧身的战袍,腰间佩带着锋利的宝剑,步伐稳健地走在岸边。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海面上的每一艘战船,仔细在寻找着每一处可以改进的地方。
他的身后,跟随着一群身着铠甲的将领和士兵,他们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孙传庭的指示。
“今天的操练,我们要重点演练战船的协同作战和火炮的射击精度。”
孙传庭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将领们纷纷点头,他们知道孙传庭对于军队的操练要求极高,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
“开始操练!”孙传庭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分成几个小组,分别登上各自的战船。
战船上,改进的火炮已经安装完毕,黑洞洞的炮口对准着远方的目标。
孙传庭站在岸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每一艘战船的位置和动向。
战船们开始缓缓移动,它们按照预定的阵型排列成整齐的队形。
船上的士兵们各司其职,有的掌舵,有的划桨,有的则负责调整火炮的角度和高度。
“火炮准备!”
孙传庭的命令再次传来,战船上的火炮纷纷对准了远方的目标。
那是一排排用木头和布幔制成的模拟敌军战船,它们漂浮在海面上。
“放!”
孙传庭一声令下,战船上的火炮同时开火。
只见一道道火光从炮口中喷射而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炮弹呼啸着飞向远方的目标。
“轰!轰!轰!”炮弹纷纷击中目标,模拟敌军战船被炸得四分五裂,木屑和布片四处飞溅。
海面上顿时腾起一片片浓烟和火光,仿佛真的战场一般。
孙传庭紧盯着海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知道,这样的射击精度在实战中将能够给敌军造成巨大的杀伤,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要的,是一支在战场上能够冷静应对,默契配合,无坚不摧的铁军。
“下一轮操练,加强战船之间的配合,提高战术运用的灵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