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天,宋哲天想带宋娇去听钢琴演奏会。“叫上你那位博学多识的男朋友吧,”他对宋娇说。宋娇瞬间像被充满了电,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弟弟,你终于肯接纳他了,上天保佑。”
“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想看看他对音乐了解多少。”他的脸色沉暗,不过又突然浅笑,“如果想进入我们家庭,最少要有对音乐的鉴赏能力。”
“你的条件真的很奇怪,婚姻和音乐有何关系。”
“懂音乐的人才懂得爱,证明他有血有肉。”他叼着烟卷,周围弥散着烟雾。他的眼光深邃,却暗淡。
“我尤其喜欢有音乐天赋的人,所以如果他具备那个条件,我才会考虑。”
宋娇解开围在脖子上的绸巾,那条绸巾很名贵,上面绣的图案是几条金鱼在游动,首位相接,栩栩如生,“好吧,我相信他有那方面的能力,但是请别刁难他。”
“姐姐,我像是那种难搞的人吗?”
“你看上去很像。”她忍俊不禁,“你那张扑克脸多少次让别人误解你?”
宋娇发给我观看钢琴演奏会的地址,我兴奋不已,受宠若惊。“如果找不到再打电话给我!”我听到嘈杂的噪音,我放下手中的工作,登上公交车,公车直奔着演奏会大厅的地址行驶。我在车上拥挤的人群里竭力找到一个安稳的缝隙供我停留。我想我就快摆脱那样的生活了,只要我进入她们的家庭,成为宋娇的丈夫,我再也不用过这种生活。
我终于到了目的地,走进大厅,服务人员引领我进入观众席,我看到宋娇朝我招手,她那天穿着晚礼服,戴着黑色发卡,看起来像是欧洲宫廷里的公主,脸上覆着黑色的面纱,笑容里藏着蒙娜丽莎的神秘。“还以为你会找不到。”
她看起来精神焕发,因为即将开始的演奏会而激动,“很好找,这里经常开办钢琴演奏会。”
“你大概没有听过演奏会吧。”他的弟弟对我说。
宋娇脸色变得严肃,“哲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尴尬的只想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偶尔。”我回答。
“你应该感谢宋娇,因为她,你才能有这样的机会,”他吸着烟,吐出一圈圈烟雾,不怀好意的笑着。演奏会开始了,他熄灭了烟,将它们丢在吸烟区的垃圾桶里。
“音乐真的很美妙吧,可以让人忘记烦恼。”宋娇沉浸其中,她闭着眼睛,似乎想脱离一切她觉得是负担的东西。
“你有什么烦恼,你过着女王般的生活,我们都是你的仆人。”
她默默低语,“我被夹在你们中间,内心苦闷。”
“你总是让我做选择。”
宋哲天耸耸肩,“这需要什么选择,他连和你见面的资格都不具备。”
她嗓音低沉,“弟弟,你太苛刻,其实我们没有多高贵,只是有点小钱。”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那些阴冷的言语像在我的心上灼烧。我很想当即离开,可是想到今后还是要见面,强迫自己忍了下来。那天的音乐很美妙,演奏家是世界闻名的久石让。我正在听的曲目是“菊次郎的夏天。”音乐生环绕着整个大厅,仿佛置身于音符打造的一个幻梦世界。
之后的音乐我是怀着悲愤的心情听完的,我承认那种旋律如梦似幻,比之世界名画,更令人陶醉,当我伫立在名画前时,我在那个梦境之外,而音乐带我走进了那个世界。
“姐姐,有何感想?”
“美妙,动人心弦,我现在就想回去练习钢琴。”他们聊着,犹如忘记了我的存在。我注意到周围的一些人,他们在椅子上沉睡,好像他们根本不懂音乐,只是为了装样子,炫耀,发微博,仅此而已。演奏会结束的时候,我们随人流走出了大厅,宋娇和演奏家合照,她的脸上跳动着喜悦,“我想永远在音乐的世界里畅游。”
她的眼中流溢着童真,她根本不曾发觉,我心里因为她和宋哲天的对话,已然伤痕累累。
她一定是在为我说好话,我不想相信,宋娇叫我来也是为了羞辱我。
“看起来,你对音乐不是很敏感。”
宋哲天说,他又点燃一根烟。那根烟在他指间燃着,我不会吸烟,他大概会嘲笑我不像个男人。
“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喝酒。去酒吧,那里是消遣寂寞的好地方。”
他淡淡的挑眉道,“我从不去那种地方,那里的女人就是廉价的商品,我都是独自品酒,偶尔和我的姐姐。虽然她喝醉之后胡言乱语。”
“看吧,他和我们的生活习惯有多么的不同。”
“如果你想喝酒可以到我们家来。”宋娇责怪宋哲天的无礼,“喝酒可以增进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