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就假装是出了BUG，让子宁顺势就过了这一个副本得了，然后他还能顺势丢下半月前从宝箱中拿来的那宝贝，当做是副本掉落物交给子宁。

这是他一开始的打算，他本来就是决定要把这东西给子宁的。

可是，当子宁的剑深深插入自己的胸膛的时候，陶柯才真明白了，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他想起重生前的那一天，同样是这样的结局，然后他死了，回到了城中的复活点，还跟一叶轻开玩笑，说胸口疼。那时候其实并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想到自己又被喜欢的人杀死这是一件多么悲催的事情，心里觉得有些不舒坦罢了。

可是现在……

陶柯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分解，消融，全然不像那时候作为一个玩家时死掉的样子。

这时候，他才有了恐惧的感觉。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而陶柯也想起了如今已经身在水云城中的李潇敛。

他怎么忘了，他怎么会忘了。

他们现在是NPC而不是玩家，作为玩家可以死亡再复活，如此循环，可是……NPPC也是死亡以后再刷新的，可是重新刷新出来的NPC，是一串新的数据。

为什么李潇敛会对他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喊他沈掌柜，并不是要他难堪，并不是他嘴快喊错了，而是因为……那个李潇敛，并不是陶柯最开始认识的那一个。

游戏设定中的李潇敛是沈默轩的损友，他们之间的称呼是沈掌柜和李掌柜，在听到李潇敛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太晚了。

陶柯猜测过各种结局，想着如果一个人在游戏中这样一直做一个NPC，真是太寂寞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些担忧才真的成了浮云。

他要死了，也许片刻之后副本中将会刷新一个新的沈默轩，但那个沈默轩，将会是真正意义上的NPC吧，就好像，忘掉了所有重新开始的那个李潇敛。

很多他纠结的事情，很多他没有想好的结局，都不再重要，其实就在这里结束，也是不错的事情。

子宁身后还藏着一个隐身中的夜隐，看到陶柯快死，他这才现了身出来，问子宁道：“再补一剑啊，谁知道这BOSS有没有回血技能，都快打死了别让他死里逃生了。”

子宁没有回答，但手里的剑已经拔了出来，重新对陶柯挥了一剑。

技能的光芒绚烂，陶柯想，这也许是他见到的最后一丝夺目的光。

倾盆大雨终于息止，看着面前的人，让陶柯想起了那个晚上撑着伞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这样的结局，其实真的不错。

在身体彻底消失之前，他还是丢下了一直放在口袋中想要交给子宁的宝贝，一把剑，一本剑谱，以及……一块腰坠。

“喵！”好像是煤球的嘶叫，朦胧之中陶柯似乎看到煤球咬住了子宁的手，伤得他收回了剑，但是即便如此，也于事无补了。

他说：“煤球，回来，别伤他。”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