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梦阁里一时针落可闻,让院子里的鸟啼声显得越发明显,可是,这并不是迷人的午后,至少,凤涟娇的心里已经几欲发狂。
她深深的望了柳月柔一眼,将攥的死紧几乎滴血的拳头缩进了广袖里,露出森寒白牙扯起一抹僵硬到极致的笑“姐姐教训的是,妹妹给风家丢脸了!”
她垂首眼中却是带了恨,她如此不折手段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脱离开庶女的身份,为自己为儿女铺平道路,可是她在说什么,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凤涟娇那月色的衣衫袖口处,不知何时竟是有朵朵梅花绽放。
“只是不知将军可知此事?”再抬头的时候,凤涟娇好像变回了先前那个被人欺负的女人,脸色发白,嘴唇亦是退了血色,安盈估摸着,这次,怕是真得去看大夫了。
柳月柔半垂的眸子里无悲无喜,称的上是冷漠,这副模样极为少见,便是总跟她作对的凤涟娇,此刻都不禁有些怔愣,可偏,柳月柔低垂着脸看她,那姿态更像极了上位者在发号施令。
“此事,你大可不必操心,柳月柔做事向来都是依照将军的意思而行!”她的回答铿锵有力,让凤涟娇眼中都带着怨,却听柳月柔又道
“再有,偏房与妾室所生,凡是女子本该都由我教养,将军不在,钧柏的那份儿功课,我也不会让人落下,你也莫要想东想西,我是将军夫人,钧柏也叫我一声母亲,我自当会遵守我的本分与责任”
凤涟娇垂下了头,发丝遮住了她的脸,那头,白妈妈却是已经抬脚走到门口,朝着门外那些装木头的丫头道“夫人让老身将怜若小姐带来,劳烦你等带路了”
白妈妈的声音带着一股随着年龄而来的慈爱,说话带着江州特有的软糯音调,听着让人很是舒坦,可是凤涟娇却只觉得通身都泛着冷,尤其是心头,就像是露了一个洞,呼呼的刮着寒风。
月色的身躯颤抖着,柳月柔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和“妹妹,将军虽然身在边境,可是家中之事,他无有不知,我知殿阁府上规矩繁多,妹妹你也是情之所至,有所原纠。”
一句话便将方才的剑拔弩张化了个干净,让旁边的安盈心里又多了几分敬佩,她学不来这些,却是心思通透,也学不来凤氏这些弯弯绕,头晕的慌。
她觉得将军府里的日子就很好,也只有这个凤涟娇,总是自祤家里人来回折腾,可到底,她也只是个庶女,这府中没人尊称她这个偏房一句夫人,到底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便不说柳月柔,大小姐都会让那些不规矩的人好看,如今三个孩子都折腾没了,安盈眼中嘲笑一闪而过。
“待会儿我叫大夫来给妹妹你瞧瞧,且好好养着吧,我会在你的份利里添上一些滋补品,只道你这院子里的丫头上点儿心”
柳月柔起身,掸了掸袖口,望着天色有些步履匆匆,安盈会意,姐妹俩胳膊挽着胳膊,就这么迈着步子走了,只留下那转头望向门口的凤涟娇一脸不加掩饰的怨毒,保养的白嫩手指还有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