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良玉这一身红妆倒是真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好看的紧,大嫂可是生了个好女儿,不知多少人艳羡呢,瞧瞧”苏氏上下打量着一身猎猎红衣走来的良玉,眼中是切切实实的赞赏。
柳月柔垂了垂眼皮同样笑着起身,只是心中却是知道,同样因为良玉的优秀,不知多少人感叹可惜良玉不是男儿,便是再好她也终究会成为别家的人。
柳月柔也曾可惜过为什么良玉不是长子,直到良辰降下,看着良玉忙碌的越多,心里便越发心疼这个早慧的女儿,没人知道,她小小年纪,多么辛苦才换来这一身荣耀与夸赞。
“云儿、良玉,跑这么会儿累不累?”柳月柔没理会苏氏,只是将良玉和云儿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方才道“良辰可想你们想的紧呢,从郑先生那儿回来,便巴巴的带着冷寒和怜若去玩儿了,还说是让你明日带好吃的回来给他,方才会消气呢”
良玉和云儿面面相视,俱是一笑,那厢苏氏、凤涟娇和安盈却是规规矩矩给云儿见了礼,看见苏氏和凤涟娇,云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客气有礼的作势虚虚将她们扶起,多余的话却是未说。
“那娘亲,我和云儿去换件衣衫,就不打扰你们几个了”良玉也给苏氏见了礼,就连凤涟娇和安盈两个也不例外,这才跟几人道了别,就是这样,苏氏还一直望着良玉的身影,嘴里啧啧有声。
凤涟娇看着柳月柔一脸闲适偎在椅中喝茶,而苏氏不停夸赞良玉的样子,心头却是快慰和痛恨交织,同是女人,这便是差距,如今就连一个黄毛小儿都能如此受人恭维,而她是该痛恨她是女子还是该感到快慰呢,这个答案,就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明白。
而彼时外院的老管家却是看着手里的信笺暗暗皱眉握拳,一袭青衫站在老管家身后的陈清云,此时脸色也不太好看,却终究是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爹,儿子的意思是,这消息照常给小姐看”眼看着自家老爹手指微动,陈清云又道“小姐不比寻常孩童,不能以常理度之,儿子相信小姐一定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神武家虽是风光依旧,可谁都知道,当今忌讳着呢,神武府,如今可以依靠的,只有一个小姐呀”
老管家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无有斥责,只有感叹“神武家子嗣稀少,夫人身量单薄,反而只有小姐心思通途,你爹我不是不明白,可我舍不得她一个好好的孩子背负那么些!”
老管家的声音很严厉,甚至称的上悲痛“这天下当初未定时,你争我抢的,天下安定了,又有谁消停了?咱们祖上跟着老祖,一辈又一辈,哪个不是老老实实了?偏就这样,说不得哪下子就兴许杯酒释兵权呢,权利是个好东西啊”
许是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远了,老管家哀叹一声,到底是将那些抄好的信笺装好,拿着那些原样的出了门,身后,陈清云哀叹一声,却还是仔仔细细的将自家父亲的书架和桌案收拾干净后方才离去。
此时良玉的房间里却是水汽蒸腾,小小的人儿披散着墨发依偎在偌大的木质浴桶里竟也别有一番风情,青萝正伺候着良玉擦背,却听见本该去休息的紫竹竟是在外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