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内室里有水声乍响,随后传来的便是良玉舒服的喟叹声,透过蒸腾的水汽,可以看见那由青白二色玉石堆砌的宽敞浴池里飘荡着的奶白色水流。
不见寻常闺阁女子沐浴所用的花瓣等物,反而整个内室隐隐弥漫着药香,良玉倚在浴池边,墨发用玉簪高挽,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狭长的凤眼微微阖着,红着面颊,水润的红唇微微嘟起,慵懒魅惑的模样不似真人一般。
在内室一角有一扇规格极小的窗户,上面用织锦山水画做面,随着室外吹拂的晚风飘荡,偌大的内室,如今给人的感觉只有一片静逸。
“笃笃笃笃”却突的,有尖锐东西与木头交击的声音突然在那窄小的窗口响起,声音极有节奏。
良玉睁开眼,尽管是在水汽蒸腾的浴池内,可仍旧能够看出她狭长凤眸内闪烁的寒光,只见她手指微动,那原本窄小的窗口便应声打开了一个窄小的缝隙,随之而后,便挤进来一个身姿小巧玲珑的鸟儿。
那鸟通身黝黑,唯有颈口有一片雪白翎羽,眸子锐利,却偏在看见良玉的时候闪过一丝灵动,那鸟抬爪跃进窗棂,也不管身后窗户被关的“咔哒”声,熟门熟路的蹦跳飞跃到浴池边上放置毛巾和澡豆的木架上,张嘴“啾啾”有声。
良玉动了动,带起一片波纹,随后就见她伸手扯过布巾擦拭,随后轻唤出声“墨白”
那鸟闻声更显激动,一双爪子在木架上躁动,看的良玉不禁笑出了声,伸出已经擦干的手指轻点那鸟的眉心,嗔道“就那么想我”随着良玉这一问,响起的是那鸟儿绵绵不绝的“啾啾”声。
良玉探出药池的那只手在那鸟儿的颈项与头顶处来回,待那鸟儿安分了,这才拿下绑在它腿上的竹筒,竹筒通体黑色,与那名唤墨白的鸟儿翎羽一样的漆黑,若不是知情人几乎辨别不出不同。
良玉伸出两手在那跟磨块几乎无二分别的竹筒上拨弄了一番后拿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是北域最上等的纸,不会晕染墨迹,墨也是最上等的墨,隐隐还透着香气,只是这都比不过那小小一张纸上撰写的内容。
“钦天监已算出近两月少雨,恐再生旱情东领边境有酋长招兵,其地少见水源边境偶有骚扰,无变故各地赈灾虽初见成效,可百姓总是望天叹息”
纸上字如米粒般大,工整的很,可若让旁人瞧了,怕是会忍不住胆战心惊,远到他国,近到边境,国事民声均跃然纸上。
“载浮载沉”良玉低喃了一声,将那张纸条叠放在一边后便靠在药池边重新闭上了眼,可也不过盏茶时间,便重新站起身,抬手一拂,取下了玉簪,满头乌发披散,映着洁白如玉的脊背一步一步摇曳着走上地面
良玉的小院儿外,云儿正带着几个孩子坐在树下摆弄着棋子,石桌旁的铜盆里盛放着大大小小的细碎冰块,上面还有几个红彤彤的苹果,给这几个半大的娃娃带来了清新和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