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十八里相送长亭

一天夜里，祝英台抬眸，半晌久才淡淡扯出个笑，对梁山伯说：“明日我将启程回家，你是否会送我。”

梁山伯说：“贤弟今晚安心睡好，我去做烧饼，不然明日山一程水一程的，可要饿肚子的。”

梁山伯握了握英台的手，然后走出房外，到厨房里和起面来做烧饼。

山水一程，伊人不归。

旭日东升，山伯，四九，同英台银心结伴，相送一程又一程。

“英台，你看，”经过片树林时，梁山伯指着树上一只喜鹊，笑道:“贤弟归家，喜鹊报喜。”

祝英台脱口成诗:“山水相依复难还，喜鹊悦声报喜时。只是你我莫延迟，然彼金莲点红烛。”

梁山伯听后，赞道:“贤弟出口成诗，文采了得，只是然彼金莲点红烛是什么意思。”

祝英台扬眉看了看山伯，反问道“这么简单也不明白吗?”

梁山伯见她不答也便不问了。出了城，过了关。

祝英台见一樵夫把柴来砍，便对山伯说道:“梁仁凡，你看这樵夫辛辛苦苦把柴挑，他为的是何?你又为何下山?

梁山伯回答道:“起早贪黑多辛苦，还不是砍柴换钱为了家中妻儿，我是为贤弟送下山。”

祝英台听了，默然不语。

走过一山又一山，不由走到凤凰山。凤凰山上鲜花似锦，嫣红姹紫。

祝英台吟道:“凤凰山上花似锦，万紫千红衬江南。”

梁山伯道:“只是少了芍药和牡丹。”

祝英台听了，乃道:“梁兄若是喜欢牡丹花，不如同我回上虞，我家后花园有枝好牡丹，国色天香等你摘。”

梁山伯回道：“你家牡丹虽然美，但长路迢迢怎去摘?”

梁山伯与祝英台经过一池塘，荷叶拥簇，青若翡翠，见一对鸳鸯游于荷花池。

祝英台见之，借景抒情，唱道:“青青荷叶清水池，鸳鸯成双又为对。英台且问山伯兄，英台若是女裙杈，梁兄可愿意配来作鸳鸯?”

梁山伯听了，笑道:“配鸳鸯，英台呀，你可惜不是女裙衩?”

祝英台见梁山伯不解风趣的样子，生气地踢了一下脚，独自行至溪边，故意假装赌气不理他。

但见溪水上有一对白我鹅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祝英台见之，暗念示明之意，然后说：“梁兄，过来看，溪平如镜，白鹅若嵌上之白色玉石。”

梁山伯走于英台身边，道:“白鹅悠然洁白一身，是书圣王羲之的最爱。”

祝英台道:不对，白鹅之所以讨人喜欢，不仅因为它的悠闲洁身，更因为它们会说人话。”

梁山伯闻言，笑道:“这鹅怎么会说人话呢?那贤弟听出它们在讲什么?”

“你看，前面的是只公鹅，他在说快点快点，后面那只是母鹅，她在说哥哥哥哥你等等等我。”

梁山伯听后，道:“雌鹅尚未来开口，如何听得叫哥哥？”

祝英台忍不住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地往梁山伯他头上一点，笑了笑说道：“你呀，真是一只呆头鹅....。”

梁山伯只以为祝英台是拿他打趣;即笑之不理。

走着走着，眼前是一条独木桥。

梁山伯先上了桥，对祝英台说道:“英台，你快过来呀。”

祝英台皓玉芙蓉脸略是苍白，她说:“我心里有些慌。”

于是梁山伯扶着祝英台过桥，到了桥中央，祝英台笑盈盈道:“你我好比那牛郎织女渡鹊桥。”

梁山伯扶了祝英台下桥，四九同银心随之过桥。

走过了河滩，他们经过一户农庄，骤然之间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下起雨来。梁山伯，英台和四九、银心他们只好躲入农庄的草檐下避雨。英台浑身上下已是淋湿了，于是道:“银心，行李之中可有干净的衣裳，拿以我换。”

银心闻言，即从行李囊里翻一件衣裳递于英台。农舍里有对老夫妻，年过六旬，残烛风年却也恩爱，祝英台向那两位老人家行礼道:“两位老人家好，英台更衣，不知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屋子。”

那老妪和蔼道:“不用拘束，公子自行便可。”然后又道:“是学堂的学生吧，过来坐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