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游乐园七
2017年2月7日
夕阳把云彩染成艳丽金红色的时候,柏寒正在啃饼干。
足足一天体力活儿,比和师兄弟切磋还要辛苦,她慢慢按摩小臂和脚腕。
“碰碰车?”
对面说话的是梁瑀生,他拎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像老师在课堂上提问。
答话的是洪浩,他脖子搭着毛巾,举起左拳又翻转过来,“都翻过来了,四脚朝天。”
梁瑀生在其中一行画了个勾,又问:“码头,气垫船?”
黎志强抬了抬手,“我们去的,船都凿沉了,沉进水里了”
又是一个勾,“摩天轮?”
这回轮到柏寒了:“布娃娃又冒出来了,重新烧了一遍。”
“嗯。”
他满意地做记号,“我和老赵围着园子转了两圈,看着有问题的都清了清,也就这样了。
糖果屋我们也去了一趟,没什么可说的。
沈百福呢?”
没人答话,柏寒朝隔壁房间努努嘴,那里时不时传出鼾声:“睡了,还没起来呢。”
“让他睡吧,今天晚上就指望他了。”
梁瑀生最后把纸张粗粗浏览一遍,然后用力捏成一团。
“现在是五点,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没亮光了。
大家再辛苦辛苦,到周边多弄点柴禾,六点整集合。”
席地团团而坐的众人们伸个懒腰,纷纷起身干活。
“别一个人待着,别走太远。”
留在原地的梁瑀生低头点烟,头也不抬大声补充着。
“柏寒,走啊。”
长发女生早扎成个利索的马尾,站在屋檐下等,跑回房间喝水的柏寒应了一声,挽着她胳膊往不远处的树丛走去。
经过几天努力,附近树木早都被砍成秃尾巴孔雀,两人只好走的稍远些尽力收集能用的枝条,能听到黎志强在后边喊:“就在近处啊。”
直到干燥树枝在地面上堆成一小堆,长发女生才低声说,“你说莎莎,她,她还能回来吗?”
柏寒垂下眼睛,伸手啪地折断两根粗些的树枝。
“别想了,也许还有希望呢。”
一滴泪水落在脚边,长发女生低声说,“我和她老家都是陕西的,她在宝鸡,我在咸阳。
第一场任务就在一起了,谁知道”
不远处金丝眼镜正和洪浩一起把两块沉重的石头绑在粗重木棍上,倒像原始人用的武器。
“浩哥,等熬过今晚回了蓬莱,你能和百福柏寒说说,组上我不?
还等着你们罩我呢。”
洪浩摸摸额角汗水,有点为难,“我得管你叫哥,实话实说啊,我们现在三人就一个能召唤的,按理队里头怎么也得有俩仨才保险。”
金丝眼镜掩饰住失望,“那以后有机会,你可得拉哥们一把。”
洪浩一拍胸脯:“你放心,咱们现在等级还低,到时候等有机会,一块儿混的时候多了。”
窗户,屋角,休息室留在原地的梁瑀生绕着三间房屋检查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隐患,这才回到门口摆弄放在地上的火把那里被收集来的柴火堆成一座小山。
一大包拳头大小的石头被扔到对面,那里同样堆着一大堆石头,赵邯郸撩起衣裳擦擦额头汗水,看看不远处利用最后时间搜集材料的队友,低声说:“梁哥,老梁,这回抗的过去么?”
“抗不过去也得抗。”
梁瑀生用力把火把插在土里,方便用的时候一抓就走。
“这回倒霉到家了,好不容易碰上个有两个守护神的队伍,居然走了一个,。”
“让他走吧,反正我是不去那个糖果屋,谁爱去谁去。”
赵邯郸哼了一声,往地下吐口唾沫,“让他们自己尝尝滋味。”
前天深夜,两人冒险去寻找被布娃娃哄骗离开的圆脸女生,路上危难重重,好在各自身手不错,靠着“柳生十一郎”全身而退到了糖果屋,发现篱笆外的女巫和南瓜头、二层窗台处的木头小女孩都不见了,哪里还敢进去,离开时远远瞧见黑袍巫婆骑着扫帚在附近徘徊,自然撤得要多快有多快。
“你说那个张猛怎么那么想不开?”
梁瑀生反而搞不明白,“我跟他把话说开了,还是非去不可。”
“文瑞东救过他好几次。”
赵邯郸嘿然,“也算够哥们。”
童话角色变成守护神的威力有多大,蓬莱人并不陌生两人都不说话,手下忙活,却见门口人影闪动,沈百福出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我现在觉得咱们没准还行。”
赵邯郸朝他扬扬下巴,“这哥们心真大,看着不像短命的。”
梁瑀生也笑,“我小时候算过命,能活到九十二,有闺女有儿子,怕什么。”
暮色慢慢笼罩大地,原本苍翠茂盛的森林在视野里逐渐模糊不清,连只飞鸟也不愿路过,周遭安静得如同午夜。
通往房屋的三条道路两侧早早安置火把,远远望去如同三条蜿蜒火龙,围绕着几间房屋密密布置一圈火把,屋前左右燃着两堆篝火,照得周遭如同白昼。
“我最后说一遍。”
站在房间正中的梁瑀生脸色严肃,却又镇定自若,“不要怕。”
“有我和沈百福在,它们无法附身魅惑直接操纵,只能附在别的物体上靠近,比如布娃娃,还有其他尸体。”
听到最后几个字众人都不由自主颤了颤,脸白如纸。
梁瑀生又说,“只要有东西靠近,一律挡在外面。
从现在开始守在房子里,尽量拖延时间。
如果不得不出去,所有人集中,千万不要分散,守护神的威力有限,离开太远就完了。”
“赵邯郸黎志强,柏寒洪浩,到时候你们四个各占一个方向重点防御。”
他的目光依次从众人脸上掠过,“姚珊,杨俊彦”又点了两个新人男生,“你们跟刚才我说的四人站在一起,其他四个人防守,我和沈百福在中间。”
“受伤不要怕,回到车上都能痊愈。
还有谁不明白的?”
众人都摇了摇头。
梁瑀生忽然笑笑,“小场面,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