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东渡三
2017年10月20日
“现在是10月20日凌晨三点。”
凌耀祖看看手表,脸色很是严肃。
“不知他们怎么轮班值守,最迟天亮也瞒不住了。”
尽管全员顺利转移到孟寒山落脚的船只,形势依然朝着最不妙的预计倾斜过去:三名船员被带离岗位,众人想始终隐藏起来是不可能了。
梁瑀生也叹了口气。
“这里躲不住,迟早搜下来。
先找到孟寒山吧,能聊得通最好,不行只能先下手为强。”
杜老师挥着手臂:“尽量别闹大,不行就把孟寒山关在屋里,船照样往前开,别被徐福发现:要是返航或者把我们甩开可就糟了。”
“还有柳冬儿。”
楚妍也把声音压得很低,“得先确定她的位置,若是不在这里,就得兵分两路,一边一队。”
很久没遇到这么复杂的局势了,柏寒很有些头疼,忽然想起件事:“拖到晚上吧,古代人肯定很迷信,可以用守护神唬住他们就叫勾魂夺魄好了。”
老刘就是这么忽悠别人的。
大家纷纷苦笑。
就着手电光芒,柏寒发觉这条赤鲤船的货舱和青鱼船格局基本相同,大袋米粮整齐地堆在墙边,摞得高高的木桶把货舱隔成通道。
两条小龙顺着木桶爬得飞快,她坐着累了,跟它俩溜达到货舱后部。
好香啊,闻着像是稻谷和蔬果,怎么会有这些?
柏寒拉着杜老师过来,后者吸吸鼻子,随手打开一个结实布袋,发觉是颗粒饱满的种子。
“是五谷种子,始皇帝献给仙人的礼物。
我看看,还有酒?”
果然靠墙立着用红纸包裹的瓷坛,捧着颇为沉重。
梁瑀生跟着过来,敲开一坛封口嗅嗅,清醇酒香十分诱人。
“好酒!”
他随身带着个小小的扁酒壶,给柏寒喝了一口,自己也几口喝干,把坛中酒灌了进去。
闻声而来的沈百福也拎了坛走。
这么一折腾,众人索性把偌大货舱翻了个底朝天,发现最后靠墙一排木箱有的装满珍稀药材,有的盛满金玉珠宝和青铜器皿、绫罗绸缎,琳琅满目颇为贵重。
都是献给仙人的礼物吧?
柏寒拎着个清透轻盈的玲珑玉杯琢磨,始皇帝真的很想得到长生不死仙药。
黑暗中的等待格外漫长。
刚刚在冰冷海水中游过泳,枕着背包的柏寒一时毫无睡意,听梁瑀生和凌耀祖商量再去下层探探便坐起身:“我也去。”
梁瑀生想了想:“别去了,怪吓人的。”
那些死囚确实既可怕又可怜。
柏寒便不再坚持,目送他和赵邯郸几人轻手轻脚离开。
躺在身畔的雷雪翻来覆去,另一侧的楚妍鼻息隐隐,早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舱门传来响动,离开的梁瑀生几人摸黑回来了,看起来相当顺利。
“下面关的人更多。”
他拿着水瓶坐回原来位置,跺了跺脚。
“都是死囚,和青鱼船一样。”
这么说来,赤鲤船除了戒备森严、供品也格外珍贵,其他和青鱼船没有区别徐福所在的玄龟船也是如此?
只和那些死囚隔了一层木板,柏寒心里别扭,把外衣铺在地面,听着伙伴们低声讨论很久才慢慢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居然自然醒?
轮番放哨的几人都说,迟迟无人骚扰,大家辛苦一夜睡得很香,就没叫醒。
八成他们先搜其他位置,柏寒几人匆匆吃饭热身。
午间有士兵抬米出去做饭,下午也是如此埋伏在货舱后部的众人做好迎接敌人的准备,却等了个空:外面风平浪静,仿佛昨晚转移只是幻觉,三位被带下来的士兵也不存在当然他们正被绑着躺在货舱角落。
这倒是件好事,可惜透着诡异。
“三种可能。”
杜老师沉吟着,“第一,他们管理混乱,没发现少了三个人当然可能性很低。
第二,发现少了人,却不敢上报,硬着头皮压下去或者报也报了,却不能耽搁,只能继续往前开。”
梁瑀生和凌耀祖都觉得古怪:“起码也得从里到外搜一遍,这么耗着算什么?”
“这场可是灵异任务。”
杜老师大胆猜测,“难不成原本海上便有阴魂袭击船只,丢失士兵的事情时时发生,不以为奇?
不对啊,这才第二天啊?”
当务之急并不在此,商量几句便放在一旁。
丁一毛遂自荐:“天也黑了,我赶紧出去,先把柳冬儿找着再说。”
披着夜行衣迅速离开了。
足足闷了一天,男士们都想出去探探,不得不抽签决定人选,沈百福却被一致反对:他的佛珠对于鬼门关来说太重要了。
片刻之后,赵邯郸、凌耀祖和老胡换上三名士兵的衣甲,用衣领把面目遮住,顺着楼梯上去。
守在门旁的楚妍喃喃自语,听起来像是祷告。
好在这次并没等待太久:率先归来的是满脸兴奋的丁一,一看就带回了好消息:“柳冬儿也在这条船上。”
明知必须保持安静,在场的一等座乘客依然忍不住无声欢呼,互相拥抱庆贺,二等座也欢呼雀跃:总算不用分船保护两个任务目标,他们任务更有希望了。
“我还是老一套,直接奔指挥室。
当时没人在,直接找出童男童女册子,翻两页就把柳冬儿找到了。”
他有些得意地从衣袋中掏出小册子,上面写着“三层,第十三居室,童女:宋梅,杨玉兰,柳冬儿,李娇娘”后面还写着各人年龄、籍贯和父母姓名。
十六岁,浙江杭州人氏,父亲柳鑫平,经营两家布店,母亲柳许氏“这个柳冬儿和我是老乡。”
尽管没见到这个需要自己挽救的姑娘,柏寒倒凭空多了几分亲近。
“先把她带过来?”
几人商量着,决定等凌赵三人回来再定。
丁一等不了那么久,继续上楼找孟寒山去了。
稍后归来的凌耀祖三人却没什么收获,运气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