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撑好了!”
只见他摸出一枝墨羽箭搭在落日弓上,随即松开手指,箭矢瞬间没了踪影远处和守护神激战的八岐大蛇陡然振动,六颗蛇头嘶鸣着瞪向这里。
有效果!落日弓箭果然能攻击阴魂,刚刚潜入水中躲避牛鬼毒液的柏寒高兴地跃出海面。
被惊动的八岐大蛇想尽快消灭更有威慑力的敌人,却被众多守护神踏海凌波挡在面前,愤怒地连声嘶叫,牛鬼也潮水般奔涌。
“有戏!”
梁瑀生喊着,又从怀里掏出破碎金刚经:“带上这个试试!”
柏寒楚妍连忙用蛛丝把冒着金光的书页紧紧缠在墨羽箭上,挨枝递给赵邯郸。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柏寒只能用这句诗形容接下来的场面:一枚枚裹着璀璨金光的箭矢划破夜色,依次射中八岐大蛇腐烂流血的腹部:它实在太大,尽管海面起伏不定,赵邯郸依然没费什么力气便得手了。
现在轮到八岐大蛇逃跑了。
它想故技重施钻入海底,却被众多守护神死死拖住不放,连刚刚杀死五只牛鬼的黑猩猩和盘羊也疾冲过去双方僵持不下,一会潜入海底一会浮上水面,黑雾银光翻江倒海纠缠混战。
远远望着银光黯淡的大黑狗咬住蛇头竭力朝海面拖拽,柏寒心疼极了。
连受重创的八岐大蛇也虚幻飘忽,远远不如开始威风。
头顶赵邯郸伸手来接,“快!”
“没了。”
那本金刚经一共才薄薄九页,她小声答:“经书用完了。”
赵邯郸踌躇不已,破口大骂又射出一枝:普通墨羽箭确实能攻击到它,威力却远远不如绑着书页的时候,何况箭矢也不多了。
沈百福大声“曹!跟着我过去。”
眼瞧着视野中的守护神银光逐渐暗淡,也只有这一条路。
十几人跟随沈百福朝八岐大蛇腹部冒险靠近对方却不是傻瓜,虽然被纠缠着无法脱身,却轻而易举激起漫天波浪把众人冲开老远:陆地还好,水中怎么斗的过它?
连续四、五次下来,落汤鸡似的柏寒一手揪着梁瑀生,另一手抓着沈百福,其余人也都精疲力尽。
“这样不是办法。”
杜老师吐口海水,“小柏,叫你的应龙试试。”
“不管用。”
柏寒不抱什么希望地挥挥手,两只小龙伴着月色展翼俯冲,声势十分惊人,却毫无阻碍地穿透八岐大蛇阴魂,压根无法伤到它。
凌耀祖喊着:“还有什么压箱底的?
都使出来吧。”
又朝雷雪使个眼色,后者从颈中摘下一个镶着金铃铛的小小布袋递过来,却是从酒吞童子宝库得到的御守,王家宇留给她的。
对了!柏寒灵机一动,也把墨绿念珠摘下来抛给赵邯郸,“老赵!”
后者都接过手里,掂了掂嘟囔着:“,射丢了怎么办?”
替他垫脚的梁瑀生抹把脸上海水,“别墨迹了,上吧。”
楚妍拍拍他小腿,大声说:“相信我,没问题的。”
只见赵邯郸把墨绿念珠紧紧缠在一根墨羽箭上,张弓搭箭瞄准几秒钟,毫不迟疑的松开右手柏寒心脏升到喉咙,眼瞧着那根箭矢消失了,八岐大蛇腹部陡然亮起一小团金光,庞大如山的巨蛇越发透明,能透过它看到后头海面众人齐声欢呼,紧接着射中目标的御守箭显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间仿佛停滞了。
海面形成巨大漩涡,众人不得不紧紧抓住彼此,像只小虫子随着水流飘来浮去。
山峦一般的八岐大蛇仰头嘶鸣,却无法阻止自己破碎溃散,化成片片尘埃散入海面,同时消逝的还有笔帖式牧师等四、五只原本便黯淡无光的守护神:它们已经尽了力。
牛鬼四散奔逃,没用多久视野中就再也看不到它们了。
月亮挣脱乌云束缚,皎洁月光像温柔的手安抚着狂风巨浪,海面慢慢平静祥和。
我们成功了?
好不容易浮在海面,柏寒拎起车票,没有变化?
还要怎样才算挽救?
周围众人也无计可施:“这怎么回事?”
“鬼门关莫名其妙”“连蛇都”
得下去看看。
柏寒拉拉男朋友手掌,摸摸口罩朝下潜去,下巴刚刚触到海水便被陡然冒出来的青白阴魂吓了一跳:奇怪,早习惯了阴魂的狰狞可怖,面前这只阴魂却平静温和地望着她。
一只又一只,视野所及的海面冒出越来越多的青白阴魂,它们不像被幽禁海底千万年怨气冲天的模样,满身都是释然和感激,边向众人点头边朝天空升去。
柏寒永远也忘不掉此刻情形:海面仿佛下起鹅毛大雪,青白雪花却是从海面升到夜空的。
仔细辨认,众人身边的阴魂大多是白衣童男童女,飘在空中像一只只白蝴蝶船员和士兵也很多,其中就有那位炸毁赤鲤船头的副手李平安,还有不少古人装束的阴魂,看来古往今来死在这条八岐大蛇口中的人着实不少。
咦?
柏寒指着前方大叫:“看,柳冬儿!”
果然是柳冬儿,依稀是往日娇俏模样,依偎在一位背弓佩剑的武将身边,正是孟寒山。
满脸笑容的两人并肩而立,孟寒山抱了抱拳,柳冬儿也把双手拢在嘴边说着什么,又用力挥手。
她俩为什么和别人不同?
难道是和我们接触过的原因?
柏寒这样想着,也朝这位杭州同乡挥了挥手,目送两人轻飘飘升上高空,化成天边一颗星星。
这种情形持续很久,视野中的海面都被映成青白色。
直到最后一只阴魂也升天而去,众人回过神来,只听“成了”“我靠”不绝于耳,柏寒瞧瞧自己车票,发觉那行“挽救孟寒山和柳冬儿”的字样无声无息消失,任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