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是谁？不认识。

周遭落针可闻，只有高铭则不停的、震耳欲聋的骂声，大家都看着他。

我默默收回了手，老高的性格实在兼容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能撑到现在才爆发，已经很不错了。

“我跟你一起。”我沉声道。

“你**的……”

高铭则回头死死盯着我，瞳孔倒映着雾和我的眼睛。

半晌，他又好像终于缓了过来：“呼……抱歉，我失态了。”

“陈川，你听我说，你就算身手再好，也只是一个私家侦探，你知道的，你甚至没有权利自称为【私家侦探】。”

对，现在这个没有权利自称为【私家侦探】的私家侦探正在想方设法保你的命。我腹诽道。

“况且，”高铭则指着自己的脑袋，“我是警察，我有这个义务保护你这个民众，这种冒险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是个蛋啊天杀的，这个险是非冒不可吗？你不去追那个脑残队长不就没这事了？

气氛微微凝固，良久，我也叹了口气。

我发现一个问题。

我似乎，太主观了。

我跟他这才几年的交情，我似乎看得太重了，高铭则跟了曹盛武多少年我不知道，但肯定比我久得多。

以前，他每次向我提起曹盛武，眼中都带着无限的钦佩与向往。

高铭则见证过曹盛武最鼎盛的时候，似乎是曹盛武带过的第一届，他们的故事，比我多得多。

“一定要去吗？”

“陈川，我知道曹队今天有些意气用事，我也不奢求你理解他，但是，我希望你理解我。”

我不再出声，低头整理着衣袖，将一道道褶皱抚平再折叠。

高铭则转过身去活动手腕，正欲离开，又被两个驱魔人挡住了。

两道身影逆着商场外的光线，雾气弥漫，像两尊雕像。

这一老一少观望许久，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他们就是拦在这里了。

“你要去送死？你知道外面多少鬼物？”钟浩然冷冷道。

“年轻人，三思而后行，你还有大好的前程。”

“别挡路，老子现在很烦。”高铭则轻声道。

闻言，钟浩然伸手抽出背后那把剑，一柄木剑居然发出“铮”的剑鸣声：“你可以试试。”

高铭则的手沉下去，贴在配枪上，稍作停顿，复又下移。

顷刻后，他拔出警棍，在半空中“噼啪”一声甩开，直握在手，慢慢走上前去。

钟浩然以剑傍身，挽了个剑花，也迎了过来。

“砰！”

二人交手，货架上的货物被扫落一地，高铭则闪电般抬手格住了那柄剑，顺势欠身，一腿踹在钟浩然的肩膀上。

刹那间，钟浩然也印了一掌在高铭则胸口。

互相拼了一招，二人拉开距离。

我并未抬头，我知道高铭则不会输的，至少不会输给这个放了水的装哥。

如我所料，钟浩然收起了剑，揉着自己的肩膀，老高这一腿可不轻，要是我挨这么一下也得痛个几秒呢。

高铭则也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多了一张符箓。

“你可以离开了，这张符能保你的命。”彭制元幽幽道。

“为朋友赴死，我敬你是条汉子，只是可别死那么快，别辜负了彭叔的符。”

“还有，代我二人向他道个歉，作为驱魔人没能保护好你们，是我们的失职。”

“谢了，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