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旨意下达之后,钦天监官员结合沈含山与赵春华的八字,很快选定吉日吉时。婚期定在新秋七月初七日。
云朝,御书房。
得知这一消息的云恕,气得把御书房里的砚台给摔了。
随侍的太监秦汉低声劝道,“陛下,您要仔细您的身子啊!谁能想到大宣的长公主突然嫁了人。但话说回来,谁也没见过这位长公主长什么样,也许长得不尽如人意呢?”
云恕哗啦一声将书案上的奏折挥了一地。
“秦汉!你个糊涂蛋!我那是贪图美色吗?!我是要长公主的嫁妆!”
秦汉听得心惊胆战,他慌忙瞥了一眼窗外,生怕这番话传到了不该传的人的耳中。
他低声劝诫道,“陛下,请慎言啊!老奴自然明白如今国库空虚,急需财力来填补。
但长公主如今已是大宣瑞王殿下的未婚妻,此事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那位瑞王殿下,可是大宣唯一的异姓王,十二岁便被封为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十四岁时,更是被大宣的太上皇赐予了免死金牌,他若发起疯来,就连大宣的皇帝都拦不住啊。”
“这桩婚事,咱们是万万抢不得啊!”秦汉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头疼地垂眸看着端坐在书案前的云恕,这个皇帝可是声名在外。
不久前,云恕才抢了一个大臣的小妾。
他真怕这个陛下一时被气昏了头,抢了大宣瑞王殿下的未婚妻。
云恕突然双手紧紧抱住头部,面容扭曲,痛苦之色难以掩饰。
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陛下,可是头疾又发作了?”秦汉见状,心中一惊,慌忙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老奴这就去为您沏上一壶能缓解头疾的舌腹茶。”
“慢着。”云恕虚弱地喊住了他,“舌腹可曾送来了?”
秦汉脚步一顿,转身低头回答道,“陛下,老奴正要向您禀报此事。
因为大宣长公主的婚事,直到七月初七日,通往我们云朝的水路都将被大宣的船只占据,无法通行。
至于舌腹,他们先送来了一小罐,说是为了表达歉意,不收取分文。
至于剩余的,也要等到七月初八,他们才能启程送来云朝。”
云恕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心里烦躁不已。
不久后,秦汉端着一盏热腾腾的舌腹茶走了进来。
云恕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
熟悉的香气瞬间弥漫在口腔中,心中的焦虑与痛苦随着茶香慢慢消散。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云恕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只见星子稀疏,朗月当空,夜色如水。
他随手翻开了几道奏折,上面陈述的皆是些华而不实的辞藻,无一不是吹捧他的英明与伟大。
云恕苦笑一声,将奏折放下,轻叹道,“秦汉啊,我原以为这帝王之位是这世间最清闲的。
一令之下,百官臣服,什么事做不成?我也曾以为这帝王之位,是所有男人最梦寐以求的。
后宫三千佳丽,随自己心情挑选。可如今看来,这帝王之位并非如我所想的那般轻松啊……”
秦汉垂手而立,默不作声。
他曾侍奉过两代帝王,云龄与云恕。
然而,对于云恕此人,他心中却难以将其与“帝王”二字相提并论。
因国库空虚,云恕无奈之下,默许了妃嫔们卖官鬻爵的勾当。
再通过抄家的手段,将那些妃嫔家族的资产掠夺过来,以填补国库的空虚。
此举一出,满朝文武皆惊,无人再敢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这深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