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

云烟接过花环，停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不害怕吗？见我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你不感到意外吗？”

小男孩双手抱臂，随意说道：“我为什么要害怕？这又有什么害怕的？”

云烟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每次我用这种方式出现在其他孩子面前，他们都会很害怕。”

“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要找师父杀了谁吗？”云烟对这个男孩子很有好感。

她平日里见的人，不是来找师父杀了谁的，就是要来杀了师父的，可是这个男孩……都不太像。

“我不知道你的师父是谁。我是来找人的。”男孩想了想接着问道：“你认识竹韵这个人吗？”

那时的云烟还小，平时又是对竹韵“师父，师父”地喊惯了，所以总是记不住竹韵的名字。

“竹韵我倒是不认识，但是我师父也姓竹。你可以问问我师父知不知道。”云烟摆弄着手里的花环想扔又舍不得。想了一下，她把花环戴在了小男孩的头上。

男孩想要摘下来，云烟阻止道：“我不能让师父知道这个是我的，你就先戴着，等下就说这花环是你的，等出来了你再还给我。”

“我不戴。”男孩看见云烟凝着眉头，接着说道：“但是我可以帮你拿着。”

云烟将男孩引到竹四娘的住处，竹四娘刚刚睡醒坐着喝茶，看见男孩，却失神将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师父……”云烟连忙捡起茶杯，重新放回桌上问道：“你怎么了？”

竹四娘看了她一眼说道：“他是谁？”

“他来找一个叫做竹韵的人，我不知道咱这里有没有这个人，我就想着让他来问问你。”云烟回答道。

竹四娘看着小男孩突然笑了起来：“你姓许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男孩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竹韵离开黑影山时他的年纪还太小，所以真正重逢之时，她的模样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竹四娘站起身来，跛脚绕着男孩走了一圈，冷笑着说到：“你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怎么不知道。”

她把手放在小男孩的肩头，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竹韵。”

“你先出去！二十遍棍法，不许偷懒。”竹四娘突然对云烟大声说到。

云烟不知道竹四娘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以为她又犯了疯症。她对男孩颇有些担忧，但是师父的命令她又不敢违背，只好慢慢退出了房间。

在她练到第十五遍的时候，男孩才从四娘的住所里走出来。男孩满脸带泪，但是眼神还是那么倔强。

云烟收起手中的长棍，想要从男孩手里取回花环，却只在他手里看见了一个漂亮的银色镂空面具。男孩看了云烟一眼，那眼神里，好像有许多内容，却又在一瞬间又重新黯淡下去，汹涌而又平静。

直到现在林言君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复杂的眼神，尽管已经过去了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