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语。
一副“他三叔不想说话”的表情,耷拉着自己松弛的眼皮,站在旁边装摆设。
恭亲王自持身份不愿意掺和侄子不体面的言语,李慧身为小辈也不好对他大伯恶语相向,但作为与和亲王平辈的淑宁大长公主就没那么顾及了。
她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大哥真是好正直啊~”
和亲王瞪她,淑宁反而笑得更大:“但是说得再冠冕堂皇,也都是放屁。”
和亲王:“李越珍!你放尊重一点!”
淑宁大长公主语气不屑:“第一,什么叫‘一面之词’?怎么旁边这小太监,和昭德殿伺候的几十宫人都不存在吗?他们的证供都可以表明,李慧的确没有下药的时间。李越平,你不要因为和李越璞平素偶有龃龉,就迫害小辈。颠倒黑白,强加罪行。你要不要脸!”
“第二,那催情药放在香炉里,整个偏殿都被熏着。李慧进了房间,闻到了,也中了着,不是很正常。就许他肖澜声被药倒,就不许李慧被迷翻吗?怎么,李慧是百毒不侵,还是药王菩萨转世啊?”
“如果非说李慧是清醒的,是趁人之危。那只能证明那催情药根本无效!无效,那肖澜声就也是装的!他就是故意逢迎,设计陷害,他是仙人跳!”
淑宁大长公主这一番话可以说把李慧摘得干干净净,恨不得把屎盆子扣到肖澜声的身上。
倒不是她多喜欢李慧,多护短,她就是要与和亲王唱反调。
她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别人拿性别说事。
“你一个妇人......”“你一个女子......”是她最讨厌的两句话!
她从小就不明白,男人——怎么天生就可以高高在上了!?
一个性别,生来就铸造功绩。
一个性别,生来就可以把所有努力毁灭。
她李越珍想不通,也不想想通。
“你...你......”和亲王被大长公主怼得手指发抖,指着她半天才说出来:“你这都是诡辩!”
“你!”
和亲王刚要和淑宁大长公主好好掰扯掰扯,分个是非对错,旁边恭亲王听不下去了,双手拿着拐杖,重重杵到地上:
“够了!”
他浑浊的眼睛威严不减的看着两个小辈,训斥:“陛下面前,你们争得这么难看,还有没有规矩。”
和亲王闭上了嘴。
淑宁大长公主抬了下眉毛,也没有吱声。
恭亲王看向李惑,沉声说:“陛下。既然证实李慧所言非虚,那我们只要找到那名在偏殿门口徘徊的女子,一审便知。”
还得是老一辈更加沉稳。
和亲王和淑宁大长公主,两人加起来都过百岁了,但碰到一起还和三岁幼童一样,非常幼稚得整一个高下。只要恭亲王还记得今日他们四人进宫的目的——结案。
结了案,才能依照功劳,决定宗正寺寺卿的归属。
“这......”
恭亲王提议没问题,但是李惑却为难了。
梅瑾萱在一旁适时开口:“不如,此案就这么了结吧。”
“什么?”
“什么?”
恭亲王与和亲王同时疑惑。
梅瑾萱与李惑对视一眼,她垂眸说:“李慧和肖澜声不过是饮酒过量,在偏殿一起睡了一觉。肖公子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衣衫凌乱,再加上头脑昏沉,才认为李慧做了什么亵渎之事。如今细细想来,不过是一场误会。之后误会解开,李肖两家,依旧是姻亲。”
她这跳脱的结论顿时把在场的人都砸懵了。包括,被“洗”得清清白白的当事人,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