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侧身下马,他刚才内心粗略估计了下,草原大约有二百余人在这里,而在他们身后,也没别的一丝动静。
这就更加诡异了。
孙林远扭头望了一眼穆泽,“穆兄弟,你能看出这其中是否有何不妥之处”?
穆泽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了,大家同样只有一双眼睛,看到的都一样,而且自己在战术战略上还没对方懂得多,他又那里能看出有何不同。
不过沉思一会,他抬起了眼睑。
“应该不会是陷阱,我们有近一千将士在此,实力悬殊”。
孙林远也点头应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计谋,都普通虚设。
他遥望着那个跪抚在地的草原将军,侧身在孙副将身前指着,“这大汉,应该是他们的大将穆勒阿尔吧”。
“从身影来看,是,上一战他一连斩我们两大副将,梁波王霆死去,军功厚重,这也是末将不明白的地方”。
说到话语中央,孙副将咬牙,面色愤然。
两大副将死于一人之手,当时可谓是让草原铁骑士气大涨。
而失去没了率军人的大周军,在死亡的畏惧下,他们反而开始自乱阵脚了,可以说,上一战,穆勒阿尔在草原拥有不世奇功。
穆泽看着那边,突然失声笑到:“恐怕还真是负荆请罪了”。
“穆兄弟怎么知道”,孙林远忍不住看了过去,连带着孙副将也一样。
“你们仔细看,他虽然跪着,可表情呢?很狰狞,很不甘,甚至还有时会抬起头瞪着我们”。
“使臣大人,好像说的真对”。
孙副将不可思议咽了口水,不过敌人就面前挣扎却无可奈何跪在自己面前,也是让人心中颇为爽快。
不止他,不少大周军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话语中无不充满讥笑。
孙林远回头瞪了一眼,大周军这才赶忙住嘴。
“爽是爽了,可于旦的用意是什么”?
孙林远依旧看不透。
看不透的才是最恐怖的,他赶紧命孙副将他们打起精神,谨慎一点。
突然,对面的穆勒阿尔直接起身,用自身蛮力强行将麻绳挣了开来。
碎断漫天飞舞。
一瞬间,孙林远等人面色一变,大周军手中的长矛直接下倾,面色紧张,迎接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但令人奇怪的是,穆勒阿尔挣开麻绳后,充满怨恨的眼神在大周这边停留了一会,大手一挥,草原铁骑开始犹如洪水般褪去。
落日余晖,草原人也越来越远,直至尽头只剩一片模糊黑影。
而这边的大周军,才松了那口一直梗在喉咙的气。
“今晚命人严加巡视”。
“是”
一声铿锵回应,大周军也跟着缓慢褪去。
落日下,一场大战还未发生就胎死腹中。
孙林远望着西边的那座大山,延平山中已经燃起了簇火,烟雾弥漫,高山巫鹫那凌厉的双眼,时而盯向那边,时而有注视身后那成片的营帐。
冷风吹了过去,刺骨冰冷。
孙林远轻身一颤,抖落了飘落在身上的雪,拉住马匹道:“穆兄弟,咋们回去吧”。
刚侧身上马,他突然皱着眉头,“咦,好像听说护送你前来草原青山院的人也在营内”?
“这就不用大将军你亲自操劳了,我早让了王月过去”。
穆泽牵起嘴角轻声一声,两人并肩向着营帐回去。
“唉,青山院向来自持甚高,这么一弄,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朝廷的人”。
“将军指什么人?”穆泽突然扭头看他轻笑,询问。
“穆兄弟心中不也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就是阵阵朗爽笑声在草原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