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明明生了不欲结交的心思,可不知为何,今日郑译来胡闹一番,他反而对独孤伽罗好奇起来。
他知道人性复杂,一个人不可能用绝对的好与坏来评价。那么,独孤伽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聪明果敢、惊慌无助还是心机深沉?
他的目光沉沉的落在自己的信笺上,用细沙吸过墨,封上火漆等明日送至独孤府。
伽罗收到道歉信,轻轻“哼”了一声,看了两遍之后发表评价:“字写得不错。”不愧是修习过佛法的人,既有风骨,又有悲悯。
但她暂时不打算举办宴饮了,她是属猫的,冬天一来,她就要猫冬了。
过了没多久,听说西院郭夫人生病了,崔氏带她去探望,入院就闻到一股药味儿。不过,她们只进到正堂,不曾进去卧室,没有看到郭夫人的病容。
郭夫人好强,愈是生病,愈是不会让崔氏见到。对她来说,崔氏的同情可能比刮骨钢刀还要让她痛呢!
出来时遇到了二郎独孤善,独孤善请崔氏去求求独孤信,等郭夫人病好之后,不要再禁足了。
崔氏当然同意,并表示一定会求得郎主宽恕郭夫人。
伽罗在一旁听得直叹气。
晚间,独孤信来东院后,崔氏果然求情了。
伽罗知道,独孤信会解除郭夫人禁足的,哪怕不为郭氏,而是为崔氏。
毕竟今日崔氏去探望了郭氏,二郎又求到了跟前,若独孤信连崔氏的话也不听,那就会营造出一种感觉,会让人觉得,崔氏在独孤信面前也不过如此啊!
不知道这个招数是谁想出来的,郭氏还是独孤善?伽罗佩服!
看到崔氏诚恳的祈求,父女俩面上的神色都很复杂。
等到只有父女二人在的时候,伽罗问独孤信:“阿爷觉得,阿娘这样的性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独孤信想了想,苦笑道:“这世间的男子大约都觉得为妻子者好,为女儿者不好。”
真是句大实话!
伽罗也跟着苦笑,叹道:“还好我是阿爷的女儿。”希望未来的夫君不是这样的男人,否则……别说相守到白头,三观不同,几天都过不下去!
郭氏病好之后,就被放了出来,可是她并未对崔氏表示感谢,依旧还是那副对崔氏不假辞色的老样子。
福娘很不满,崔氏却道:“我并不求她的谢意,只求自己心安罢了。”
伽罗就在一旁呵呵的笑:您是心安了,女儿我这又该不安了。
有个如此心善(大)的母亲,伽罗表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