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有人来了。
小姑娘在前面比比划划,后面跟着几个穿僧服的人。走到近处,我似乎听到了小姑娘的哭声。这丫头,一路上都开开心心没心没肺,心挺大啊,没想到还是个嘴硬心软的。
为首的僧人身着黄袍、红袈,这是法海、唐僧的标配,恐怕不是方丈也是住持。这倒没什么,哪个单位没领导呢?让我意外的是,这个“领导”不是白须白眉的老头,竟是个剑眉星目的帅哥,简直亮瞎我的眼。
正当我犯花痴之际,他已经在我身旁蹲了下来,仔细查看我的伤情,越看眉头锁得越紧,最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和尚们说:“抬走吧。”
啊?我这是要死了吗?他们是要把我抬去掩埋吗?
“方丈!住持!大师!”我声嘶力竭地喊:“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来人二话不说,把我抬上了担架,也不知道着担架从哪儿变出来的。
和尚们难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努力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冲着“领导”背影伸出了手,并在脑海里拼命搜索佛家语言:“救救我吧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草菅人命,就会断子绝——”
小姑娘立马捂住我的嘴:“可别胡咧咧了,大师就是要救你的命啊。”
我看她的样子,十分真诚,不像是说谎;再看前面的“领导”,背影都透着凛然,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领导,气场足啊。
我乖巧地闭了嘴,任由他们七拐八绕,从后山的角门抬了进去,放在一个小房间里。今天才知道,说话其实挺耗元神,这家伙,又累出一身虚汗。
大师对和尚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铜盆、毛巾、药包、银针、刀钳之类的就备上了,甚至还有铜炉和木炭。我有点怵,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问:“等一等,大师,可不可以给我多上点麻药?”
大师稍一愣,往我嘴里塞了个毛巾。
接下来的画面,你可以想象了,没有麻药,还要忍受整容,甚至整形的痛苦!我唔唔唔叫了半天,终于如愿晕死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不知是哪年哪月的哪时了。
我像所有昏迷转醒的人一样,喊了几声“水----水----”,没有人应。
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事实上,此时的我虽然虚弱些,但已经是通体舒泰,精气神要回归的节奏。
我一只手试着撑住床沿,很好,给力,能坐起来,另一只手试图揭开被子,哎呀!疼疼疼,木板硌的我生疼,看来,是上了正骨架了。
试试腿能动不——我娘哎,动倒是能动,只是动一下,左脚就贼拉地疼,这个没绑木板,估计只是扭了脚脖子了。
但是这点事难不倒又饥又渴的我,我腾挪跳跃,几下就跳出了门。
找点吃的先。
院子里静悄悄的,刚好有阵秋风卷着旋儿吹来,树叶应景地沙沙几声,这萧瑟劲儿,冷宫似的。我不由打了个寒噤。四下望望,杳无人迹,只有墙边堆放着些砍好的柴,我拣了根光溜的,当拐杖拄着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