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似剪”里又做了几个手帕子,搁在架子上,顺便收了之前的银子。自然架子上不乏酸文人痴情女的留言。
“雄关漫浩浩,生离同死别。”
“君心诚切切,妾意情楚楚。”
我笑着摇摇头,本打算扔垃圾箱,却被一张纸条吸引了。
“纵万劫不复,纵相思入骨,愿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重点是落款“元晖。
这么说,元晖太子已经脱险。看来高启国已经换了江山,那是不是两国之间可以休战了。
不过,刚刚复国的皇帝不需坐镇京城,巩固权力吗?来丘迟国的目的是什么?不会仅仅是来找回他的爱人吧?
难道果真是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主?
想起掌门师父的行色匆匆,想来这中间大有文章。
管他呢?我一个外来客,吃好玩好是第一。
我将头发简单束个马尾,去马市买了匹小黑马,再配一把宝剑的话,就更像行走江湖的了。不过我没买,那玩意儿蛮重,于我又无用。
骑着马得得得得驰骋在车少人少的广袤土地上,感觉真爽,不出几个时辰,恐怕我就能跑出丘池国的国界了。
果然,顺着大江逆流而上,很快我就看到了“鱼离关”三个遒劲古朴的大字嵌在关门上,关上可见整齐有序地巡逻兵在来回巡视。
此时已是暮秋时分,虽刚过午,日光却并不耀烈,远远望去,天高云淡,城楼肃穆,好一个“雄关漫浩浩”!
只是,又非战时,关门何以在这个时辰就紧闭不开,不应该啊。
我打马走至关前,被关上士兵喝回。
“为何不能出关?”我抬头问道。
“最近流民太多,为防别国奸人混入,一日开关一个时辰,巳时和未时准时开关,半个时辰闭关,严令执行。”
关上小兵很程式化地回答,如果不是看到他嘴一张一合,我都怀疑是录下的音再反复重播呢。
好吧,快了,那我坐边上稍等一会儿,正好也累了。
不多时,关门訇然洞开,值勤士兵守关排查,跟电视上差不多。
我本就没打算出关,现在查这么严,我更不敢出去了,干脆坐一边看人。
入关的自然是欢天喜地,如释重负。关外的则满面愁容,挤做一团,叫骂哭闹,喧嚣异常。
几个寻常穿着的人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儿刚刚入关,正自欢喜,却有突然被叫住,一队兵士立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小孩吓得大哭,几个家人看起来也异常惶恐,于是很自然地又被轰出去了。现在终于能理解那句“生离同死别”,战事纷繁,恐怕入关便可得生,闭在关外是九死一生吧。
只是混乱过后,我看到了地上丢下的东西便怎么也不能淡定了,一只被人踩得肮脏不堪的布艺兔子。那是我在商参国亲手做的小兔子,进宫祈福时送给沈彧的孩子的!
我站起身,疯跑起来,就快冲向关门时,被一只手死死地拽住,带上了马。
我回头看去,是江漠。
我顾不得说许多,就要跳下马来,给江漠骇了一跳,伸手捞住我疾驰几步,便见前面并立的两匹马,马上之人是泊烟公子和瀑布边那个吹笛子的人。
“放我下去!”我大喊。
“你不要命了?”江漠简直气急败坏。
“这是我的事,我命令你立马把我放开。”
江漠无奈地看着对面两个BOSS,吹笛人玩世不恭地瞧着,泊烟公子则高冷地点点头。
我回头疾跑,见我的小黑马,两腿一跨便骑上狂奔,生怕时间来不及。出关门时并未有人阻拦,只是听到有人感慨:“这时出关,真是找死。”
出来后我一眼便看到了刚才的那几个人,他们面有凄怆,准备离开。我走上前去,仔细地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小男孩,只见他满脸哭过的泪痕混着污泥,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周遭。
我一时鼻酸,差点落泪。再看旁边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嬷嬷我似乎在太子妃的房中见过,余人并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