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呼啸,阴云遮天。
吹动拓跋瑾月的红裙,吹乱她的长发。
看到陈北望还是如此冥顽不灵,不听劝告,拓跋瑾月脸上开始浮现怒容,声音愈发冷厉。
“白头军已经死绝,安西军不见青壮,孤城只剩老幼病残,拿什么抵挡帝国悍卒?”
“蚍蜉撼树,螳臂挡车,愚蠢又可笑。”
听了拓跋瑾月的话,陈北望不为所动,淡漠开口。
“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北蛮悍卒若是所向披靡,又岂会被这些老幼病残,杀了一茬又一茬,六十年无法破城。”
和陈北望针锋相对,让拓跋瑾月再难以掩饰怒意,甚至心态有些失衡。
镇守西域的三任制裁官,耗时六十年却无法攻破孤城,简直就是亵渎帝国的威严。
不过,拓跋瑾月不想就此输了场面。
“大唐分裂七国,自身难保,不敢踏足玉门关,你们还对大唐抱有希望?”
“孤城已经被遗忘,安西军会被黄沙掩埋,你们坚守的意义是什么?”
拓跋瑾月的情绪有些激动,连番向陈北望发问,语气尖锐。
每次北蛮派人前来攻城,总会说这种类似的话。
不是惺惺作态的大话,就是自以为是的妄语。
贬斥安西军的孤勇、愚忠,不识抬举。
陈北望已经听腻,耳朵起茧了。
就不能来点新的说辞?
“坚守是否有意义,无需向蛮夷解释,我们自有决断。”
“愚忠也好,孤勇也罢,都是安西军的选择,安西军无悔!”
“这里没有降兵,没有叛国贼,想要破城,就拿蛮狗头颅来堆。”
陈北望抬头看向天上怒卷的残云,再看向城墙下因风沙迷了眼,有些凌乱的北蛮部队,铿锵有力的说道。
看到陈北望不曾动摇丝毫,拓跋瑾月的耐心终于耗尽,脸色阴沉下来。
“你真以为帝国铁骑破不了这孤城,帝国只是不想浪费太多兵力在这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待我今日将这孤城破了,我要亲手敲碎你的骨头,看看有多硬。”
“到时,再让你亲眼看着,我将城中活物屠尽,烧毁孤城的一切,彻底抹去大唐在西域的印记。”
对于拓跋瑾月这种挑衅、激将的话,陈北望不为所动,神色漠然。
“人在城在,一身傲骨在此,有本事尽管来敲!”
陈北望扯了扯嘴角,狂傲说道。
“列阵!”
拓跋瑾月抬了抬手,对后方的三百悍卒下达军令。
本来有些凌乱的三百悍卒,听到拓跋瑾月的命令,瞬间列队整齐,严阵以待。
只需拓跋瑾月发起冲锋的号令,他们便全军出击,迅猛攻城。
当北蛮悍卒列队之际,一道苍老的身影,吃力的扛着一柄堪比人高的巨剑,一瘸一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城墙奔去。
耗时半个月有余,孙铁匠终于把巨剑打造出来。
因为龟兹城的条件有限,没有更好的材料,所能打造出来的巨剑并不是神兵利器。
只是纯粹的重且大,不易崩坏。
锋利程度完全比不上寻常陌刀。
当鼓楼上传出鼓声时,孙铁匠正在给巨剑开刃,只差最后一点。
他担心大战爆发时,还未将巨剑开刃完成,那他就成罪人了。
一个守城猛将,没有趁手兵器,如何守城?
巨剑开刃完成,孙铁匠片刻不敢停歇,马不停蹄扛着巨剑奔向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