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染血,尸横遍野。
陈北望将贯穿折兰雄头颅的战戟扛在肩头,向着不远处的一匹战马飞掠。
血色身影有些踉跄的落在战马背上,策马冲锋,追击溃败而逃的蛮夷败兵。
“安西军随我冲锋,为大唐开疆拓土!”
陈北望咳出鲜血,嘶哑高呼。
少年安西军和残疾老卒皆是士气大振,齐声大喊。
“为大唐开疆拓土!”
声音洪亮,宛若惊雷,响彻四野。
安西军或是策马,或是狂奔,跟在陈北望身后,一同冲锋,追杀溃散蛮夷。
哪怕只有百人之师,依旧声势冲天,令两千蛮夷不敢回身反击,只能亡命奔逃。
安西军一路追击斩杀溃散蛮夷。
直到五里之外,才缓缓停了下来。
这一天,是这批安西军守城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因为他们不仅成功守城,还出城杀敌,痛击蛮夷。
万人大军前来攻城,最后溃不成军,十不存一。
这是安西军镇守孤城六十年,杀敌最多的一次。
当然,大部分蛮夷皆是死于陈北望手下。
陈北望出力最多,贡献最大。
如果没有陈北望,安西军根本坚守不到现在。
距离孤城五里地的一处沙丘顶部,陈北望不再追击败亡的蛮夷。
他从马背上下来,将手中依旧贯穿折兰雄头颅的战戟,笔挺插在脚下的黄沙之上。
任由狂风呼啸,战戟屹立不倒。
孙铁匠扛着大唐纛旗,健步如飞,从后方赶来。
百人安西军陆续聚集而来,纷纷下马,身姿挺立,目光灼灼,注视扛纛而上的孙铁匠。
孙铁匠虽然气喘吁吁,但依旧腰背依旧挺直,步伐稳健攀上沙丘顶部,与陈北望并肩而立。
他将大唐纛旗插在沙丘顶部,扶住纛旗。
寒风怒吼,大唐纛旗迎风飘扬。
哪怕旌旗残缺不全,血迹斑斑。
每个安西军都觉得这样的旗帜,最是好看。
这是荒漠之上最美丽的风景。
纛旗所至,皆为王土!
“大唐安西军第八团,暂无牺牲之礼,五谷鲜果,谨以敌寇血肉首级,以告神洲三皇五帝,日月社稷。”
“今日,吾等为大唐开疆拓土!”
在场所有安西军,眼神肃穆,齐声高呼。
“为大唐开疆拓土!”
这一刻,每个安西军皆是热血沸腾,脸上写满自傲。
身为大唐兵卒,他们不负国恩,无愧民族。
他们撑起了中原民族的脊梁!
在绝境中坚守孤城,在黑暗中顽强求活的安西军,他们没有放弃。
今日,他们为大唐拓土五里。
那些逃到远方,已经脱险的蛮夷溃兵,听到声势冲天的话语,皆是身体剧震,脸色苍白。
借由这场万军攻城的大战,汉奴开疆拓土了。
西域七千里疆域,数里黄沙荒漠,对于帝国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但是领土丢失,可就是一件大事了。
神洲巨变,灵气复苏以来,随着北蛮国力强盛,武运昌隆,一直在扩张版图。
从未发生过疆土沦陷的事情。
安西军为大唐开疆拓土,对于帝国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帝国之中,哪怕是最底层的民众,都无法接受这种耻辱。
现在,镇守龟兹城的安西军,狠狠践踏了帝国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