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峒道坐在主位上,微微点头道:“请言明案情。”
“案件其实相当简单,请诸位听在下道来——”
“那天晚上仪式一如平时那样进行,宋许主簿早就已经包藏杀心,故而选择站在后方持剑站立,在前两圈的时候宋主簿一直在寻找机会,故没有发现屏风居然可以把两人的身影倒影出来,等到走到第三圈的时候,宋主簿便掏出刀朝着前面的高县丞刺去。”
胡周打开折扇,姿态风流地轻扇两下,随即合起折扇在手心一拍:“宋主簿从背后杀死高县丞之后,便在倒在地上装作晕倒,为此他特地爬到了高县丞前面,好借口说自己对此毫无知觉,乃是外来飞贼从背后杀死高县丞。”
“却孰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墙面上的倒影早已经将他的恶行昭然展示在诸位面前,无论他如何辩驳,杀死高县丞一事早就已经被屏风呈现在诸位面前。此番罪行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证明,大家都亲眼所见,这便是在下调查的结果。”
“胡先生,你可知在仪式开始之前,高县丞提出要和宋主簿交换位置?”
胡周胸有成竹地转过身:“请问夫人,这件事情除了宋主簿可还有人知道?或者有什么物证可以证明?”
当时祭祀的时候,两人除了手里拿着的谷物和佩剑,服饰装扮都是一模一样的,而稻谷散落一地而佩剑则插在高鹤的腹部,眼下两人掉换位置的事情除了宋许口述确实并无旁证。
胡周见李平阳未曾回答,抚扇笑道:“此事不会只有宋主簿一人这样说起过,旁人都是一无所知吧?如此,只怕是孤证难立啊。”
“宋主簿醒来后才发现,原来屏风可以将他们二人的身影投射在众人眼前,他原先计划中间将高县丞的死怪罪给刺客的计划也直接落空,眼下自然要寻找些其他的理由。这是这理由未免生硬奇怪,实在是没有道理啊。”
李平阳未曾反驳,只是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一番对方,继续问道:“即使依照先生的说法,这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的计划也太过冒险,稍有不慎就会被怀疑。那么我想请问先生,即使宋许主簿真的要杀高县丞,为什么他非要赶在仪式当晚,选择那样一个容易暴露的不适合的时机下手呢?”
胡周眼前一亮,似乎李平阳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他的心坎里,随即转头对卫虎躬身一拜:“老爷,某确能解释这个问题,只是……”说着,他犹豫地望向坐在张峒道身边的高夫人和高家小少爷,“只怕眼下说明了之后,难免会让人有些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