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杀声震天!
即使是我,也能看出当下整个世界正处在崩溃与权衡交替的边缘......
我被何人握紧在手上,以一人独挡千军万马之势与眼前这远远大于千军万马的魑魅魍魉对立着,甚至不落下风!
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我一概不得而知,却这不妨碍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场形式究竟是多么无比之上的严峻......
突然,将我握紧的人转身对其后的,对其身后同样是以千军万马数量为单位的士兵宣言了什么。
亢奋的,胆怯的,畏惧的,或是直接将脸隐于黑暗中的,形形色色的面孔一时间尽数烙印在我视线中。
尽管我知道它们即将命不久矣,即将抛头颅洒热血,但要将他们全部记住却实在是一件难事......
虽然那些士兵之中面露胆怯之色之人的数量占据相当大的成分,但似乎是将我握紧的人所说的话总归是有起到了作用的,他们紧绷的面色或多或少的得到了少许好转,并不时会出现举臂高呼的方式以增强士气。
以前的我或许还不能具体的理解这样的动员有何必要的意义......
不,我是知道此举的重要性的,只是受限于见识的不足罢了。
此时,似乎是标志着正式宣告旗开得胜宣言的完结,将我握紧的人将我高举过头顶,并似乎率先嘶吼出宣告胜利的呐喊声!
而身后的千军万马也此起彼伏的回应着这气势磅礴的嘶吼,同时也一同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我能感受得到,大概有一半的士兵将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而另一半也就自然的聚焦于将我握紧的人的身上。
不,我刚才的话多少有点虚张声势了......
实际上,直到现在都将视线集中于我的压根不足一半,甚至说是仅占三成都有富余......
但是这个感觉却意外的并不坏......
只是在这个当下,我确实的感受到了将我高举之人那无上的领袖魅力!
而就在这时,没来由的,一阵直达脊髓的恶寒瞬间窜入神经,我突然猛地感受到了什么——
来自千里之外,那些蠢蠢欲动着,觊觎着我们的魑魅魍魉们开战的宣告!
似乎是我方的举动刺激到了对方,它们也进行了与我们类似的活动,随即对方的士气也理所当然的高涨起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似乎是为了不让才刚上涨的士气一口气跌落,在猛地做了一次深呼吸后,将我紧握的人猛地将我一挥,当即下达了开战的号令!
......
似乎是我本身的品质已然达到超然之上的程度,腌臜的血液并不会在我的身上停留哪怕一瞬,便会因为又一次挥动而抛之脑后。
但我对血液的感受却相当敏锐!
铁锈味,鱼腥味,腐臭味,硝石味,臭氧味,朽盐味,硫磺味......
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味简直滔滔不绝,混杂在我的体表,遍布满我的周遭。
尽管我并未表现出来,但这的确是相当值得令我为之动容的不适......
但又不仅仅是让我单纯的感到恶心的程度,更是一场让我兴奋难耐的饕餮盛宴!
不管是何种生物的血液附着其上的一瞬,哪怕是仅凭利落的切割皮肉的惟妙之感,都打心底让我感到欣喜异常!
而我也会犹如雁过拔毛般从始至终,一刻不停的摄取附着于我体表的,甚至是吮吸暴露在空气中的血雾与魔力邪气!
面对这样的情况,哪怕是肉身成圣之人都将很难会对其产生浅尝辄止的割舍之自觉。
更何况,是我呢?
随着战争的惨烈程度愈发一发不可收拾,我承认,我早已彻底沉醉于这世界最狂欢的最中心!
无可自拔!
尽管每一次的“收入”与“支出”间都是不成正比的。
谁会在乎?!
我本身也十分赞成与赞美这种在随时丧命的极端条件下,宛如直到此刻苍天才总算有眼后,看我草菅人命,看我为虎作伥,看我杀伐果断后无形中企图压制我,妄想限制我,最终害怕我,却始终反复以失败告终的无可奈何!
这何尝不是一种大道至简的快意恩仇?
宛如在钢丝上舞一曲甚至几曲,宛如从优雅一路舞到癫狂的探戈般......
我相当感谢这位能将我带领至如此舞台的那位将我握紧在手中的大能,再怎么感谢也感谢不完,哪怕这次战争结束后,要把我融入他的体内我都在所不辞!
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还会义不容辞的选择相同的道路吧?
甚至不用他嘱咐,我自愿意透支自己,来做到类似过度“超前消费”这样的鲁莽举动,来让自己成为更配得上将我握紧的虎之翼!
若是问我是否还留有后手,或是是否暗地里存有保全自己的计策的话:
我的回答是——“没有”。
看吧,果然跟随着这样的对象会有极端程度更上的“好下场”——
又有好几个!
不对......是好几十个!
不对......是好几百个!
不对......是更多更多!
超乎常理数量的敌人正朝着我的位置飞速奔驰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假的?!
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这么多的亡命徒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惜铤而走险?难道它们不知道只要靠近我就必然必死无疑吗?
正合我意!
它们是想将我的头颅当做邀功的勋章吗?
还是为同伴报仇的信念竟有如此的坚决?
对此,我不得而知......
毕竟它们的生命轻于鸿毛,无论死在我手下的亡魂有多少,我都压根不会在乎。
可不要以此作为贬低我的观点哦?
嗯......举个例子吧——
你会关心路边的无名小草的生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