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陈岁桉终于有空关心笙笙了。

“感觉怎么样，找回了一魄有什么变化吗？”他眼神担忧。

此刻，笙笙依然还是有些稚气的表情，眨巴着清澈的双眸，答：“就是多了一些记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陈岁桉问：“什么记忆？”

笙笙突然有些低落，说：“我爹以前对我很好，小时候，我记得爹爹逃亡没有吃的给笙笙，他还去求过凡人，只为了给我一口吃的，会哄笙笙睡觉，给笙笙讲故事，给笙笙梳头发，给笙笙买漂亮的衣裳。”

陈岁桉愣住，这可看不出来山神还有这样的一面，那时他找来，还出手伤害了笙笙，还有那地宫下笙笙孩童的尸体，那可是被灌满了水银，深受折磨。

“后来呢？”陈岁桉又问。

“后来他说要修炼，问笙笙可不可以帮他的忙，说他修炼的功法需要很多很多怨气，他要炼化笙笙，命脉相连，一起求长生。”

“可笙笙不知道什么是长生，笙笙只有爹爹，只要爹爹想做的，笙笙就一定会帮助。”笙笙道。

陈岁桉眼神闪过怜惜，摸了摸她的头表示安抚。

“之前咱们猜测的都是错的，笙笙不是为了当娘的祭品，爹爹是为了让笙笙痛苦，水银灌溉全身，活活疼死，这样痛苦的怨气是他想要的。”

“后来灵魂被关在了罐子里，笙笙被下了咒法，日日承受死前痛苦，每日都要经历一遍，为阵法传输怨力。”笙笙说着，虽然很伤心，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你说，我爹爹以前那么好的人，为什么突然就对笙笙那么坏了。”笙笙神情迷茫。

陈岁桉知道，眼下笙笙指的爹爹已经不是他了，而是山神，笙笙刚出来的时候七魄只剩一魄，记忆混乱。

只记得一些修炼的知识点，还有很久以前山神好的一面，才会错人了自己，现在想来，笙笙真的很可怜。

“他以前对你好或许是真心的，也或许是假意的，为什么突然不对你好了，这个问题，或许等你魂魄完整，就知道了。”陈岁桉回答。

随后他有些不理解，又问：“天人霁林活了八千多年，山神也活了那么久，求什么长生？难道他们不算长生吗？”

“他们历经的朝代数不清了，活过那么长的岁月，你说山神要炼化你，让你跟着一起求长生，意思就是他身为天人，是不长生的？”

笙笙眨了眨眼，答：“以前听他说过，世上没有长生，神仙也不例外，每个神仙都有自己的使命，他们不知道可以活多久，有的神死的早，有的死得晚，使命完成，他们的寿命也就到尽头了。”

陈岁桉沉思，那山神的使命是什么？他破了昆仑的戒，与人类女子交合，孩子出生，妻子身亡，为了救妻，去找那所谓的苍龙玉给妻子续命，不惜河水倒灌，死伤三万百姓。

本来山神已经死了，被以雷刑灰飞烟灭处决，却因修炼上古禁术，苟活至今。

按道理来说，这样十恶不赦的坏人，出现在昆仑应该会受到所有天人围攻才对，为什么只来了一个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