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光的书房里,只有炭火灼灼燃烧,不时发出“噼啪”声响。
霍翎黑衣束腰,指扣案桌,如一锭沉静悠久的古墨坐在案桌前,望着某个锦盒发呆。
元晟轻手轻脚的走近,小心将点燃的蜡烛放置在他面前。
见自家主子头都没抬一下,他心底微叹,壮着胆子走过去试图将镯子收起来。
“回来。”霍翎声音冰冷,微明的灯光衬的他脸色阴晴不定。
“主子,您要是介意,您就去问问世子妃不就好了,何必在这里生闷气。”元晟无奈吐槽,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霍翎瞪了他一眼,脸色更加难看:“我让你收了吗?”
“行行行,您继续看,继续生闷气。”元晟将盒子又放回桌上。
见他不说话,元晟心中更加无奈,做下属的,不仅要为主子办事,还得为主子分忧,这钱可真不好领啊。
他给霍翎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到他面前:“主子,咱们去边疆五年,京城人人都说您是因为看不上世子妃才出走,虽然熟知您的人都知道您去边疆绝非看不上世子妃,但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满京城贵女,私下争斗、明面攀比,乌烟瘴气,若非瑾王在暗中相护,那世子妃也等不到您回来。
您要是真介意瑾王与世子妃之间的事,何不亲自去问个明白?
世子妃对您的好,咱们做属下的也看在眼里,您难道要一直这样与世子妃冷战下去?”
关键是,主子不合,他们这些下人日子也会很难过啊!
霍翎漆黑的眸子盛满了寒意,气势越发冷冽:“你以为我在介意她与瑾王之事?”
元晟给了他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介意你拿着这盒子看了半宿,骗谁呢?
霍翎:“……罢了,你出去吧,我不想再提这个事。”
元晟嘴一瘪,行吧,早睡早起,说不定明日两人就和好了。
走到一半,忽听身后人道:“将盒子拿走,扔了!”
元晟脚步一转,赶紧回头:“好嘞。”
明天就让元武来伺候。
*
皇帝遇刺,朝廷动荡,连着几天的调查,最终的结果锁定在五皇子的母妃惠妃身上。
惠妃被捉拿时当场认罪服毒自杀。
死前留下一封遗书,大抵是她怨恨北笙墨嚣张跋扈给她难堪,怨恨她抢夺了她的宠爱,故而才会派人刺杀她。
那一箭险些误伤圣上,她愿以命相抵,此事是她一人所为,不关家族之事,还请皇上看在她侍奉多年、生有一子的份上,放过她的母族。
然而皇帝又怎可能会放过一个差点伤着自己性命的妃子?
即便她畏罪自杀,皇帝依旧下了令,惠妃死后不允许入皇陵,全族流放边城,五皇子也被记在了其余妃嫔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