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巷口一路往里走，巷口的两边有一些人在摆摊，越往里走摊位变得开始稀少。

直到走到最后里面，仅有三三两两的摊位，支着小功率的白炽灯，把摊位上的东西照的面无血色，有一副半死不活耷拉着脸的感觉。

陈清看到了齐巧说的那个人，身形枯瘦，衣着邋遢，头发因为许久没有打理表现出了毛糙和打结。一股子生人勿近的距离。

在另外一边，则是之前和老田散步的时候遇到的大爷。他依旧是在看那本《活着》，看着书本多半是看了好几遍。

陈清摸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大爷的眼睛亮的和摊位上的白炽灯一样。

“我有些时候会在这里，几个地方一起跑。”大爷嗦了一口烟，半眯着眼睛享受尼古丁带来的刺激。

“那他，熟悉吗？”陈清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个邋遢男人。

“他啊。”大爷又吐出一口烟圈，吧砸两下嘴，摇了摇头：“他啊，命不好。”

陈清接着过去一根烟，开通了大爷这里的续费。

“他啊有文化，学历很高，是研究生吧。具体的也不清楚，反正很厉害。

当了老师，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不过呢脑子不好，老是觉得这不行那不行。

我就寻思着是不是有文化的人看东西就是不顺眼，一天到晚批评这批评那的。说是说不合群，也有说看不惯那种拉党结派的作风，总觉得世界乌烟瘴气，就自己最清醒。

后来貌似把人家校领导惹毛了，一气之下搞了几个处分。他也不乐意了，就干了起来。结果当然，辞职了。

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家里的老人因为这件事气死了。是真正意义上的气死那种。”

大爷说着说着觉得这人过的有些操蛋，不由得啐了一口，大体上想要表达出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的意思。

陈清倒是若有所思，接着他问道：“那他，名字是？”

“不知道，我们一般都喊他方老师。”

“方老师。”

陈清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方老师已经收拾好摊位上的书籍离开。

夜色很浓，方老师的身影很快就化作了一个小点，在远处略有光线的地方轻微跳动几下，而后直接消失。

正想要再次开口询问，徐志峰的电话挑着间隙打了过来。

“解老师，嗯…清哥儿。两件事情。”徐志峰的声音略显拘谨，先是道歉了一通说很晚打电话打扰了之后开始说起正事。

“首先就是，我之前采访您之后自己做了一个视频发网上了，就突然之间爆火了。”

“那下一个呢？”

“下一个……许华接下了再次采访李大爷的差事，四处找人。但是没人给他整这个，貌似除开清哥儿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李大爷。”

徐志峰停顿了一下：“所以这事情，没人干的了。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