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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召唤、窥视未来

几拳头下去,那迷镜之音顿时讨饶:

【唔!呱!好痛,你不要再打了啦!】

【我干,我干就是了……】

【你,你倒是告诉我工作内容是什么呀!】

罗佑这才停止殴打,伸手在镜面上写下:“沟通虚境,预言我的未来。”

迷镜之音小心翼翼地写道:【可以是可以啦,但是……嗯哼,以下是免责声明,请听好。第一,我能力有限,只有那些你对世界影响较大的未来片段,在虚境中拥有痕迹才能被我观测到哦。】

意思是这家伙看不到无名小卒的未来,除非这无名小卒是作为大事件中死掉的路人甲出现。

罗佑满含深意地写道:“放心,我以后一定是名扬天下的大人物。”

能够容纳罗佑本体的躯壳,在这颗星球上只有这一具而已,这种拥有特殊才能的家伙,以后怎么可能平凡呢?

【是是是。第二,我看不到细节,不能作为你参加彩票、赌马等菠菜类活动的依据。】

罗佑轻蔑一笑:“呵,放心!不会让你去看未来的彩票开奖画面的。”

【第三,我所看到的是排除我本人影响之后的未来,这意味着预言可不一定成真哦!】

“好好,明白了明白了。”

【第四——】

罗佑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立刻又给了迷镜之音邦邦两拳:“我已完全明白预言过程中的所有风险与注意事项,别踏马废话了,快开始!”

【噫!我,我知道啦!请用灵能将您的灵魂与我链接……】

罗佑不耐烦的将灵能狂暴轰入,镜面随即荡起阵阵波纹,种种混沌难名的景象在其中闪现。

预言仪式顺利开始。

迷镜之音很是惊讶!它本以为两者第一次搭建灵魂深度链接,其过程必定充满了失误与意外,甚至可能对双方都带来痛苦与伤害,但现实情况却是无比顺利,甚至可以说顺利过头了。

但它很快就惊恐地发现,预言仪式虽是它主持,但却已经就脱离了它的掌控,正在罗佑的操纵下往不可预知的方向一路狂奔。

而它则已成为局外人,只能默默注视。

但与此同时,它得以从一个崭新的视角审视自己的力量本质,窥探其中隐藏的奥妙……

难道这杂鱼亡灵其实是个预言领域大神?

可若是这样,又何须找它来主持仪式呢?

另一边。

罗佑不耐烦地驾驭着迷镜之音的力量,感觉自己就像是老司机开玩具车般难受,但这也没有办法,若是不用这家伙的力量作为一层掩护,只怕仪式一开始就立刻会引起虚境之中那些老朋友的注意,给他带来诸多麻烦。

不止如此,因迷镜之音太菜,这个预言仪式并不如他预想的那般顺利,若是拖得久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

终于,在罗佑耐心耗尽之前,镜面混沌多变的色块揭开一角,显出模糊的景象:

首先出现的是鲜红的血,四处泼溅流淌,几乎要从镜面渗出;随后是惨白的骨,层层叠叠垒成高塔,最后是高塔之上身着黄铜色盔甲的巨汉,左拥右抱着妖娆不似人类的魔女正在尸骸间嬉笑玩耍着。

这名巨汉身上经过了深度义体改造,大半身躯都被机械零件替代,看那布满接口与线缆的扭曲面容,勉强能认出是凯恩的模样。

魔女伸出纤细玉臂,合力捧起一枚仍然怒目圆睁的雄狮头颅送至凯恩嘴边,让这厮痛饮腔子里的鲜血。

凯恩喝得鲜血淋漓撒遍全身,然而他面上净是一副陶醉神情,不似嗜血,倒如同正在饮用琼浆玉液一般快活。

【竟是战争之神的信徒?】见到这一幕,迷镜之音先是一惊,随后又暗自欢喜,【这种蛮子最好摆弄不过,看本大人略施小计,骗到他当牛做马、底裤都不剩呀!】

忽而,镜面上猛烈震颤,巨大光柱从天而降,一朵朵升腾的蘑菇云之中,鲜血蒸发骨塔崩毁,巨汉独自从废墟中狼狈爬起,高举着巨斧仰天怒吼,然而他却只能无能狂怒——

那天穹之上,星球的同步轨道上数十艘旗号不一的庞大太空战舰划过,向着星球施加天罚般的轨道轰炸,任凭巨汉如何呼喝怒骂也不为所动。

画面突然一亮,瞬息间巨汉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柄碎裂成数截的链锯斧静静躺在布满放射状裂痕的焦黑大地上,忽而一阵狂风刮过,随即这一切都湮没在了漫天黄沙之中。

这揭示了可怖未来的预言画面让迷镜之音更加欢喜。

难道有凡人会在预见了自己的死状时还能不为所动?

正是要趁着心神大乱,才好扭曲其心志、乱其清明啊……桀桀桀。

然而又与迷镜之音预想的不同,罗佑神色不改地将这段预言画面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要换角度地看,脸上露出欣喜与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这架势,凯恩这家伙与战争之神的缘分可不浅,在这颗土著星球上倒也可称为天选之人了。”想到这里,罗佑又一笑,“天予弗取,反受其咎。这条道途,合该我罗佑所有!”

在他掌心,灵能幻化成未来凯恩的狂暴模样,时而扬天怒吼时而愤怒劈砍,忽的分解成无数细小零件,消失在空气中。

观测躯壳的未来,使得罗佑察觉到一条可行的躯壳升级路线,一条充满鲜血与暴力的杀戮之旅。

而罗佑作为躯壳之中的外来者,此时便站在这条时间长河之外猛猛抄作业,之后,他只需要利用灵能模仿躯壳的能力并“安装”在躯壳之上,就能够免去几十年的艰难探索与代价,直接获得这些灵能技艺!

罗佑收获很大,而旁边的迷镜之音却开始感觉疲惫了。

【那个,主人你看好了吧?】

“继续,继续!我感觉还有别的未来路线!”罗佑冷声命令,在迷镜之音惊恐地注视下伸手将那片未来搅得混沌一片,寻找新的可能性。

迷镜之音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能看到未来的些许片段已是幸运,怎么还要找“别的路线”?

你当是打游戏看结局分支呢!

可正当它腹诽却又不得不乖乖干活时,镜面上那一片晦暗混沌竟真的展现出一丝微光!

黯淡的天幕之下,一望无际的放射尘席卷着巨型城市的残骸,而在黑暗荒废的宽阔地下隧道中,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有机污秽。”

“搜寻,摧毁,回收。”

猩红光点亮起,庞大的双足作战机甲从黑暗中出现,机械腿交替前进,踩碎了一辆横陈于地面的残破汽车与散落在车内的枯败尸骸。

而它身后,一望无际的机械军团正从放射尘中现身。

忽而枪声大作,数名身穿陈旧盔甲的人类守卫尖叫着“屠戮机器打来了!”“是机械战甲!”“保护最后庇护所!”之类的语句,各自操控重武器朝着这具作战机甲疯狂射击,然而这些攻击能轻易击穿建筑的承重结构,却只能在作战机甲的外壳上留下一道道被弹开的划痕或是焦黑印记。

“等等等等。”罗佑挥手暂停观看,脸上显出迷惑的神情,“人呢?凯恩人在哪儿呢?”

【肯定是那几个即将惨死的扑街仔之一啦!】——迷镜之音很想这么说,但罗佑的灵能拳头实在是太硬了。

于是它小心翼翼地说:

【我不知道啊。】

罗佑不理它的废话,仔细观察着画面之中那具定格在开火射击时的庞大机械战甲,眼睛越来越亮。

“原来还可以这样!”

凭借着躯壳的联系,他终于发现了这个未来片段中凯恩的位置——在那具机械战甲的胸膛深处,一团被无数管线与电缆包裹,静静悬浮在浑浊营养液中的肉块。

这正是未来的凯恩,或者说是未来凯恩的最后残留物——

一块被安装在战争机器上的肉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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