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许。”
“妈——”
“你别说了,这件事我不允许。”
孟晴一手把浇花的洒壶随手放在了一旁,声音冷淡,仿佛这件事没了商量的余地。
钟离却不肯了,这个年龄段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经历过那场事件,使得他有了方向,现在怎么能说不肯就不肯?
“我要去!”
钟离掷地有声,满眼决心。
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的儿子,钟旭尧站在中间充当好人,和气的开口:“老婆,别生气嘛。不激动不激动,小心气坏了身子,我们的儿子从小都特别听话,这也是第一次跟我们提起他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尊重他不是吗?”
孟晴听到这话,终于抬眼看了看钟旭尧,没有回应,代表她听了进去。
钟旭尧冲儿子挑了挑眉,看到没,还是得你老子出场,继续循循善诱:“小离去军校也好,男孩子嘛,就当锻炼身体了,我们……”
“什么锻炼身体?军校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万一我们小离磕着碰着了怎么办?我们做父母的又不在他身边谁照顾他?”孟晴不满父子俩串通一气,有些没好气的说着。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九月份就彻底成年了,我有权利决定我人生的自由,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我长大了!”钟离走上前牵住孟晴的手,孟晴没躲,她就这么看着钟离,这个她养育了十八年的儿子。
钟离也直视着她,就在以为孟晴要答应的时候,孟晴却猛地睁开了钟离握着自己的手,一边朝楼上走去,“我不同意。”
“妈——”
“老婆——”
父子俩站在楼下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好说话的孟晴今天态度这么坚决。
钟旭尧想着还没和孟晴说剧本的事,顿时有些头疼。
这会儿的气氛实在不宜再说些让她不高兴的事儿了……
孟晴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房间锁上了门,她伸手抚上脖颈上挂着的玉佩,温润的触感带有丝丝温度。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把红绳从脖颈上解了下来,放在手中静静观详着。
她从拿到手就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没错,是她一开始给自己的第一个儿子系上去的,纹路她记得,一模一样。
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来历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叫迮 z é墨。
思绪飘远,二十多年前的今天,她还是个籍籍无名的跑龙套,一次意外遇到了迮墨,升出情愫,两个人没有领证就怀了孕,后来迮墨一直说他有苦衷,不能结婚,让她受了委屈表示很抱歉,并且给了她一块家传玉佩,说是给媳妇的,她当时信了,她为了爱为了孩子都信他。
他还说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女孩就叫迮晴,字是她孟晴的第二个字;男孩就叫迮玖,表示天长地久的意思。
她觉得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男人很难,她父母也早已双亡,没什么钱留给她,所以她很想拥有一个家拥有一个能依靠的人。
她也的确把迮墨当做了此生唯一依靠的男人。
她是自愿为他生孩子的,哪怕没有领证,没有穿上婚纱,她都没有怨言,可是就在快要生的时候他却走了……
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一去不复返。
没有结婚证书,就代表不是法律上认定的夫妻,这个孩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她开始悔恨,为什么要为了一时的心悸就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能依靠的港湾没有了,她也没有多少存钱,生个孩子已经花费了大半积蓄,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哪来的钱养孩子?
她尽管年轻,但是知道作为母亲的责任,哪怕迮墨没有回来,她都要赚钱养孩子,可是跑龙套赚的钱吃了这顿就没下顿,她又要带孩子,她还在坐月子就东跑西跑,跑龙套什么角色都接……
导致现在落下了一身病根。
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