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来到钱塘江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朦胧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十分好看。

柳泉本想找个船家，可是晚上没有人愿意出船。

最后好不容易，花了二两银子，租了一条蚱蜢舟，柳泉自己向着江心驶去。

“出来吧！”

柳泉朝着船下喊道。

江面上没有任何反应。

柳泉握住五都令，冷声道：

“出来！”

咕嘟咕嘟！

船下冒出大量白泡。

过了一会，江面上浮出来了一只披头散发的头颅，泡的发肿的脸庞在月色下白的渗人。

“小鬼见过五都巡环使大人！”

柳泉心里一喜，没想到这块令牌在异地竟也能发挥作用。

“是你让张及第吞下水莽草的？”

柳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回禀大人，此人和我有缘，他是我的替死鬼，他死后才我才可以转世投胎。”

“此人阳寿未尽，不能做你的替死鬼。”

柳泉和江里的水鬼对视，发现他并不是女鬼，而是一个披着长发的男鬼。

不等水鬼开口，柳泉继续说道。

“我这个人做事公道，你解了张及第身上的毒，我送你一场机缘。”

水鬼并无惧色，

“您的五都令看起来并不是江宁府的，您虽然贵为五都巡环使，可也管辖不到江宁府，我当水莽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如此合适的替死鬼，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柳泉掏出五都令把玩了一下，嘴角忽的往下一抿，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谈不拢咯！”

“无需再谈，我是不会放弃这次投生机会的！”

水鬼哼了一声，身子向江中沉去，可是沉到一半，却发现身子不能动弹。

水鬼奋力挣扎，身上却有道道光芒越来越紧，他脸上有愤怒的神色。

柳泉好奇的看向周围，这并不是他的手笔。

柳泉还没有下定决心动手，他出手后水鬼必定会灰飞烟灭，而之后张及第身上的毒能不能解掉，柳泉并没有信心。

“好你一个忘恩负义的水莽鬼，你受了先生的文气机缘，才得以在白天诱惑生人，可你却不知知恩图报，你这等恶鬼怎配转世投胎！”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柳泉循声望去，正是岸边的怪柳。

“原来是柳泉先生，小鬼并不知是先生驾到，还请先生恕罪，小鬼这就解掉那人身上的水毒，小鬼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抓先生的朋友当替死鬼！”

水鬼直接跪在了水面上，不住磕头。

柳泉对着岸边的怪柳微微欠身施礼，那柳树树影摆动，

“先生不必施礼，我们这几只水鬼精怪受了您的恩惠，是我们欠您的才对。”

柳泉眉头微皱，那归根结底，竟然是自己害了张及第。

他看向跪在水面上的水鬼，

“有几只像你这样受了我恩惠的水鬼需要害人投生！”

虽然水鬼害人不是柳泉的原因，但是水鬼实力增强却和柳泉有因果。

柳泉并不想让这段因果继续发展下去。

“回禀先生，钱塘江现在只有我一只水莽鬼，其他的水鬼虽然多，但是资质一般，并不能吸收先生的灵气，您那天散溢出来的灵气只有我和怪柳吸收了，而怪柳又不需要依靠害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