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防御，从右袖口伸出的是一把短剑，只是姑娘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动作做起来少了些凌厉多了份婀娜。

“真的很美，没有任何修饰的美，哪怕她不是华袍，没有胭脂打扮，也能轻而易举地美到人的心里。”

八阿哥没有打断辛涛的话，他尽力在回忆记忆中的额娘的模样，是很美的，但是美的很破碎。

辛涛等一众将士都看痴了眼，大成皇帝走过去便要牵她，可这位有傲骨的公主怎么能忍受与敌国之人把酒言欢。

大成皇帝强行将她掳了回去。

成帝十分喜爱这位公主，准确地说他格外喜爱个性鲜明、与旁人格格不入的女子，这位公主算是入了他的眼。

她是俘虏，又宁死不屈，大成皇帝饶是再欣赏喜爱，也不能纵她拂了自己的面子。

加之夏帝当时重伤被人救走，躲藏起来，成帝寻人无果，为逼人出现，他竟将公主带到营帐前要脱光她的衣服。

当然他不会当众凌辱，但夏帝怎能容忍别人如此欺辱自己心爱的女儿。

夏帝愿自杀换女儿的自由。

而不堪此打击的这位公主，当场昏迷了过去。足足两月。

这期间成帝扶持了新的傀儡也就是如今的夏帝。

成帝当时急于收服夏国，一方面是因为他登基初期需要一场服众的胜仗，还有一方面，是夏国的财力雄厚。

新夏帝将宫中财物悉数赠予大成，也愿意送这位公主联姻。

联姻仪式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公主突然醒了，她失忆了。

太医说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她选择遗忘掉过去。

公主醒后对成帝十分不同，她不认识任何人，总说成帝身上有熟悉的感觉。成帝大抵是恻隐之心，又或是真的一见钟情，他下旨所有人不许对公主说实情，称她是战死的大将军的遗孤，策为舒妃。

当时皇帝的后宫只有皇后、庆妃，也就是大阿哥是生母，晴嫔和几位贵人。有了皇帝的宠爱，旁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或者说，舒妃因着失忆，只依恋成帝一人。

这舒也是特别，成日地读书，与皇帝对对子，甚至还会在政事上说上两句，旁的妃嫔想插嘴也插不上。

皇后知道这舒妃来自夏国，便暗自去打听，不曾想她竟打听到夏室地下宝藏的秘密。

皇后想要夏国的宝藏来稳固自己儿子的地位，于是她找了一位葛太医，一般人失忆后想要找回记忆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刺激她的大脑。要么是发生什么大事再刺激她一下，要么就是锐物撞击。

从那以后舒妃总是频繁地出现各种意外，但因为她自己也想要想起那些缺失的记忆，所以她从未告知皇上。

第二年舒妃便有孕了。

其实皇后知道八阿哥不会被立为正统，也知道舒妃撼动不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她对八阿哥算是颇多照顾的。也借着这些机会与舒妃更为亲近。

但这些，太子的乳母并不知晓。她以为是皇帝威胁皇后，才容许舒妃盛宠那么些时日。终于在八阿哥周岁礼上，皇帝下旨晋舒妃为贵妃之时，皇后的乳母嬷嬷买通了人烧了八阿哥的住所。八阿哥没有受伤，舒贵妃却性情大变。

她不在黏着皇帝，终日自己在寝宫，有小宫女称她头上常年裹着纱布。后有一日皇帝去看她后，怒冲冲地离开，这位盛宠一时的舒贵妃也被降为贵人。

皇后并不死心，发现八阿哥是舒贵人的软肋后，便以他为胁。后来，舒贵人恢复了记忆。

“臣有一远房表弟在舒贵人宫里做厨子，他说贵人突然喜食辣食，从前最爱的甜酪一口不碰，很是奇怪。因此他便私下打听了一番。舒贵人自杀的前一天，皇后曾找过她，为着一份手信，但索要无果。后来舒贵人便去世了，当时大家心中皆有疑虑，却都不敢提，只有从前侍奉舒贵人的嬷嬷一直称有人害命，最后她也未得善终。”

“所以我的母妃，是被皇后害死的吗?”八阿哥一直没有插话，这会才突然问了一句，刚一开口嗓子已然嘶哑。

“不是，舒贵人确是自杀身亡。她生了你后身子一直不好，虚不受补，那日她叫厨房炖了一整株山参，尽数喝完，口鼻流血而死。”

“所以是我的父亲逼死了我的祖父，连带着我的母亲也带着这些仇恨自杀，我却在那对残暴至极的男女之下，欢喜度日。”八阿哥留下了一滴眼泪，仅一滴。

辛涛的使命完成了，他走出房，向五阿哥复命。

“行舟，你带辛涛去飞鹰帮。”

二人离开后，五阿哥走向八阿哥所在的书房之内。

“老八，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查清楚，也是怕你难过。如今我我觉得你已经是个汉子了，该叫你知道这些事。”

“五哥，难怪皇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手害我，哪怕我偏帮你，她也只是想约束我，不是要了我的命。原来是因为我根本于皇位无望。”

“你想坐那个位置吗？”

八阿哥沉思了好一会，才说“不想，只是我也不想让太子坐那个位置，他不配。”

“老八，舒贵人的手信从未有人见过，就如同地下宝藏不曾有人探寻一样。但我想这或许会是我们扳倒太子的一个机会。”

“你说吧五哥，我知道父亲生辰时会发生大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别牺牲时安。”

“时安是遥遥的姐姐，也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会护住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