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田镇衙,陈捕头的小书房内。
陈捕头一边审核公文一边道:“明天,你打算从何处查起?”
谢长平抚了抚怀中睡着的小狐狸。
“先去查查那个妾室曾笑笑吧,去她家看看,她不是还有个老娘在家吗?”
“嗯。”
陈捕头起身在身后书架上翻找片刻,将一小册案卷递给了谢长平。
他身后的书架原先的东西都被搬走了,现在专门用来放置本案的一些卷宗,以及有关人员的信息情报。
“这是曾笑笑的家庭近况,还有前几年的情况也都有记录,我这几天让手下去查的,能查到的大多都在里面。
我记得你在曾家村也有几个亲戚吧?”
谢长平接过卷宗:“是有几个,是我娘的娘家人,平常少有往来。你是怕村里人给出的这份供词有隐瞒吗?”
陈捕头不置可否:“总会有些疏漏的,我们在曾家村打探情报时,并未透露李府的事。
但连去了几日,村里人怕是都以为曾笑笑逃婚了,毕竟邻里之间,是否会互相帮衬掩盖真相,谁也说不准。”
谢长平点点头,他有了些打算:“我会试着去打探打探,不过我也不保证我那舅舅舅妈会知道多少,村中人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要更诚实也说不定呢……”
说罢,谢长平大致翻阅起手上卷宗:“字写得还挺好看的,记的也很详尽,你手下不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家伙嘛,今儿跟我去李府的周言,人长得挺斯文,字写的也就马马虎虎……”
“这是芷儿写的,前些天就是她领头去的曾家村。”
“芷儿?”
陈捕头点点头。
谢长平默默合上案卷,这不说还真差点忘了这事了。
“你家陈芷黄花大闺女的,你就这么让她呼哧呼哧跑来当捕快了,你就这么放心?”
陈捕头苦笑着喝完一杯茶,长叹一声。
“我当然也不想啊,这丫头太有主见了,而且脾气又倔的很,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还以为,她做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消停消停,奈何她还越做越起劲了,天天想着破案子,早日晋升成捕头。”
都是老熟人了,谢长平倒也不避讳:“我可是听说,衙门里还空着两个副捕头的位置呢,你不给她提提?”
“咳,你当我是什么人?就是想提,资历与功绩好歹要有其一吧?
这才干了一年的新人,我可拉不下这老脸去走后门。”
谢长平偷偷鄙视:“那还不就是想走后门吗?”
“都是为了孩子的前程啊,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况且,你猜猜为什么到现在就正好有两个副捕头的位置还空着?
你家耀鸣,他爹生前好歹是我的上司,能帮的还是要帮一下的……”
谢长平轻咳一声:“耀鸣他,这不才来两个月吗?”
陈捕头偷偷一笑:“你又不肯进衙门,你以前帮我破案子,功劳都是我得的,可我都总捕头了,还能往哪升去?
这回,让耀鸣跟着你查案,功劳多匀点给他,我再想想办法,今年年末,就能把他提上去了。
虽说不大公正,但耀鸣这孩子也确实表现很不错,挑不出毛病。要不是前几年他不肯进衙门,现在就算凭实力,早也是副捕头了。”
谢长平痛心,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我也被这污浊的风气带偏了吗?
不过,好歹是自己孙子,能帮就帮一把吧,不然破案后的功劳不就白费了么?
“所以?”
“明天,你查案的时候,带上我家丫头吧。”
谢长平眼睛一凝,果然,图穷匕见了吧!
不过,都是为了自家孩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个好长辈。
谢长平点点头,没有多嘴,同意了下来。
“对了,你家陈芷是什么时候回到镇上的?”
陈捕头回应:“那丫头去年夏天回来的,你说过平时不要打扰你,普通案子你也不肯过来,所以这一年来也没跟你联系,你也就没和她见上面。
她呀,刚回来没两个月就跑衙门来当了个捕快,可惜这一年也没立下什么功绩。”
谢长平问道:“我听耀鸣说,这最近几个月,衙门不是挺多案子的吗?”
“唉,小案子多,她接手的也都是些小案子,奖金也没几个钱,功绩更不必说,没多大用处。”
谢长平笑笑,没有再说。
陈捕头察觉后,解释道:“你也别看不起我家那丫头,虽然查案方面,她是差了些,不过论身手,就耀鸣那个身板,三个他联手都未必打得过我家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