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青山相对出,春光入户送屠苏。
辰归尘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刚刚走进功勋殿的左予烟,两人也算是朋友,十几天没见,辰归尘也就过去打了个招呼。
没成想他闭关反噬的信息传的这么快,连左予烟都知道了,被温柔的安慰了几句。
“还是左姑娘好啊,要是是张汀兰,肯定已经拍着我的肩说不要太有被谢荣打败的压力。”
辰归尘暗自欣慰道,又和左予烟闲聊了两句,他便告辞,往寝室走了。
这段时间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在躺着,但一点休息了的感觉都没有。
不是身体躺着神魂在漂着就是被一副女鬼模样的人拉着聊祂的人生观。
不是什么都没有就是眼睛被尸山血海填满。
他现在对生命的感知都有些混沌了。
进了卧室,将自己扔在床上。
第一次躺在属于自己的这张床上,辰归尘决定等睡醒再去纠结为什么是自己等一系列的哲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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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魔郡南,镇魔军大营,陈鸿所属帐篷。
“陈大帅,天星坛已经查出这一只流窜在国境线的教派的底细了。”
坐在主位,身披紫色铠甲的男人玩弄着手里的茶盖,没有出声的意思。
于是小令模样的亲卫继续道:
“怀慈教,信仰怀慈神威娘娘,教义是,‘世事险恶,娘娘怀恩,世事无道,娘娘得慈,世事有恶,娘娘执威’。当代的教宗尚未藏得很深,还没有露出马脚。”
“但这位所谓的怀慈神威娘娘的具体情况,已经被把握。祂是大约三百多年前在西南次大陆升格成神。是非常少数的依靠天赋自己踏入神道的。”
“她生前的名字按我们的情报,有俩种看法,一是杜西施,二是阿青。”
“行了,说说天星坛的看法,也不必研究一个跟不上时代的家伙了。”
“这次的行动天星坛认为与那位伪神没什么关系,是教派想要往东方拓展的行为。”
“只要我们这里乱起来,就存在他们传教的土壤。”
“而如果死伤太多,他们就可以用血肉亡灵召唤伪神,一尊不受限的洞世修为的战力。”
台下的亲卫说完,却听见陈鸿冷笑了一声。
“祭酒大人怎么看。”
帐篷里面自有光线,绝对不是一个昏暗的地方,但台下的亲卫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主帅一旁的国子祭酒。
“老身不是领兵的,没什么看法,陈帅自有定夺。”
看来确实是只来镇军的,不然以祭酒的尊贵,满座军营,近半数的军官都是她的学生。
她要是有看法,这队伍姓什么就不好说了。
“哈哈,看来祭酒大人也觉得陈某的战略太过窝囊,不肯指点迷津。”
陈鸿随口自嘲了一句,起身又吩咐道。
“传本帅令,让杨帅和西进伯立刻给到魔族最大的压力,不论代价。”
“既然西南次大陆妄想插足东域,那就放他们进来,本帅给他们空间。妖族那些杂碎,此番同魔族联手,无非是要效仿哀帝旧事。”
“陈帅不动吗?”
“呵呵,不能把他们打得太痛,厄魔郡和厄魔渊之间的中心区域,可是要留给这些野心家的舞台。”
陈鸿笑着回答了韩治的问题,而后声音变得低沉,眼中怀着杀意。
“我们太久不舒展筋骨,以至于让这些东西忘了,为什么东域只有一个东国。”
“你的力量隐藏得很好,看来洞真之门对于你来说,已是一步之遥。”
韩治的声音又传来,当然只有陈鸿听见,台下的亲卫已经去传令,帐篷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至于祭酒,他的修为还不能知道祭酒是何时消失的。
拱手谢过祭酒,这位镇魔统帅坐回座位,将已经冷掉的茶饮尽。
这些天他一直密切关注魔族前线的动作,这本来就是他一直在做的工作。
妖族的动静被陈长河发现,魔族对于战阵的模仿他看在眼里,被一帮学生逼出来的邪教他要加以利用。
东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魔族,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厄魔郡的局势。
眼皮底下的邪教只是有意放纵。
唯一的意外是这位伪神不是香火成神,竟然有堕落边缘山村城隍的力量。
既然不能上供信仰之力,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随着陈帅改变战略,东西两线全面进攻。
厄魔渊里的魔族越来越密集,再南就是无尽海了,妖族可以通过它绕进来,但魔族可没办法从那里绕出去。
毕竟绕进来,靠得是西南次大陆的驻守有所失神的瞬间。
侥幸一点,是可以成功的。。
绕出去,那可就是面对整个西南次大陆的驻守力量了。
一旦被发现,失去厄魔渊地利的情况下,怎么和西南次大陆来支援的东国打。
那些狡猾的妖族,也都停在厄魔渊,不敢出现在外围。
说到底,厄魔渊虽然贫瘠又血腥,但毕竟对人族的影响更大一点。
不依靠厄魔渊的特殊环境,不,现在就依靠着厄魔渊呢。
“为什么前线瞬间就挡不住了,你们需要给本座一个解释!”
一道愤怒的声音伴随着雷霆荡开。
声音传播万里,震得等闲魔族神颤魂栗。
“人族狡诈,平日里钝刀子割肉,昨日突然换了刀刃。我前线的将领自然也只会引颈受戮了。”
又是一道宏大的声音从天空铺开,但说得毫无疑问是诛心之言。
尔辈都不过是案板鱼肉,能成何样只不过是看料理的方式罢了。
“伏御尊者,你失言了!”
魔族修行同人族一样,区别只在于称呼,洞我境以上都称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