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就跟在霍景行后面走着。

直到脱离温淑慎的视线，霍景行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也不和阿昭说话，更没有回头看阿昭一眼，瓮声瓮气的。

霍景行一副想说又不说的傲娇样子，阿昭看在眼里，但就是不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着。

她就不信他能忍住。

到底是霍景行先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和他保持着两米距离的阿昭：“你跟着我做什么。”

“路又不是你们家的，你管我怎么走？”阿昭一句话堵得霍景行胸口闷闷地难受。

他想生气，却冷不丁地对上阿昭清冷的眼睛。

霍景行只想落荒而逃。

他呼出一口气，目光躲闪看向别处，“我才不管你呢。”

说罢，他脚步不迟疑，越走越快。

阿昭也加快脚步，一直精准地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忽快忽慢地走了几次，见阿昭还跟着，就是不说话，霍景行更生气了，长腿一迈，竟然跑了起来。

阿昭：“……”呵呵，看不起她的体力吗？

……

半个小时后。

霍景行累趴在大桥的栏杆上，被夜风吹得不停地咳嗽，泪流满面地控诉着蹲在他面前的阿昭，

“呜呜……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跟什么跟啊，少爷我不过是想一个人走走，祭奠下我无疾而终的青春……”

“我好歹是弗朗克一霸，不要脸皮的吗？被你看见我现在这样，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霍景行说到最后竟然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

他是京城霍家嫡系，倪嘉的资料他总会在第一时间收到，即便这段时间她没来上课，他也知道她的近况。

越看，他越骄傲自豪，为了如此优秀耀眼的她感到荣耀，也更加痛心——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向她表白时，她说过的话——

“你知道费马大定理的证明过程吗？懂证明庞加莱猜想吗？”

“你懂解哥德尔不完备定理、NP完全问题、霍奇猜想、黎曼假设、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纳卫尔-斯托克方程、BSD猜想吗？”

“这都不会，还想和我谈恋爱？”

“哎，年纪轻轻的，谈什么恋爱，考试做题它不香吗？解出世界难题它不香吗？报效家国它不香吗？早恋，简直就是浪费青春。”

当时看来像是拒绝他的玩笑话，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的掷地有声、真实冷酷、坚定不移。

尽管她并没有解出那些世界难题，但她却以另一种方式，坚定不移地走她的学术大道，报效家国。

她言行一致，心如磐石，步履不停。

尽管他已经意识到和她的不可能，但他还是不死心想试一试，还想问最后一次答案。

即使是被拒绝，他也要为这段单方面的恋情画上句号。

于是，得知她从那什么科学什么院出来，他第一时间便跑了过来。

他来得早，亲眼目睹了温承宇想要欺负阿昭，还想英雄救美一下。

却没料到温承宇没一个回合就被阿昭擒拿住了，还接连看了两场好戏。

事实上，他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了。

他只是不甘心，才跟着看到了最后。

对于温淑慎的行为，他其实并不是那么生气，温淑慎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