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等了很久,谨慎的把耳朵贴在洞口仔细听,确定没有人声后,猜测他们应该是走远了,这才小心的把机关掰正关上门。
门隆隆的合上,在水流声里不算大,但是梅溪在转身的一刹那,听见秦虢的一声暴喝:“谁?”
梅溪顿时吓得直接就趴到地上,她以为被发现了,不敢再停留,匍匐着往地道里面爬。她当时想的是,秦虢那么厉害,她肯定是要被抓住了;但是在被抓住之前,她爬也要爬到秦莯身边,一定让他知道秦虢的真面目。想到这里,她也不爬了,这样太慢。她站起来就往洞口跑,直到跑到地道的出口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这时梅溪发觉没有人跟上来,也没有其他动静,她稍微镇定了一点,可能并没有秦虢并没有发现她。不管怎样,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秦莯,把真相告诉他。
爬出树洞后回到草木扶疏的假山空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四处黑乎乎的一片。这个刚才她还觉得草木皆兵的环境,现在经过了犹如生死轮回的人心险恶后,梅溪反而心生亲切之感——大自然再怎么危险,一切都是摆在弱肉强食的大道上的;而人心的阴暗,是你怎么想都不会明白的没有道理可寻的陷阱。
匆匆忙忙回到沐风堂,看见沐风堂的灯光,梅溪才觉得又回到了人间。她一路向前跑去,甚至连错愕的林芪他们跟她打招呼都没有理会,她现在只想看到秦莯。
梅溪没有等太久,廊桥才跑了一半就看见尽头有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正是秦莯。
他半倚着栏杆,夜风吹动他的长发,随风轻扬的还有他长袍的衣裾,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柔又和善,迷蒙中梅溪怀疑他将欲乘风归去,这是来跟自己告别的。于是愣在了原地。
看见浑身污脏的梅溪,秦莯皱起眉:“你这是钻到哪个草洞去了,小花猫?”
真的是秦莯,梅溪一下子就落下泪来,她冲向秦莯一把抱住他,嘴里喊着:“秦莯,秦莯,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莯本来嫌弃的想推开她,但听见她带着哭腔的话,眉眼一下子柔和下来。也不嫌脏了,轻轻拥住她,轻笑道:“你不是准备离家出走的吗?怎么才走了半天就弄成这个样子回来。这下看你还敢不敢跑了。说吧,你躲去了哪里,差一点连我也骗过了。”
梅溪抬起脸来,泪痕还在,却完全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只剩一副傻妞样:“啊?你都知道?”
“当然知道,”秦莯拍了下她的头,“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心想事成’的出了沐风堂?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蠢,为了你的‘理想’能做到什么地步。”声音低沉下来,“还有,对我有多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