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别笑,小心摔下来!”秦开道。
策马狂奔中,市简将秦开的腰搂得更紧了。
秦开心中得意,一把握住了市简揽腰在前的手,一股暖流传来,不禁诗兴大发,吟颂道:“纵马狂奔兮!”
只吟了半句,便戛然而止了,只觉得后面那句“身后有佳丽”,直冲喉咙,可是再三想说,最终也没吟颂出来。
市简笑道:“秦开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秦开忽然想起蛮子大叔那句有关彩礼的事来,问道:“简,最近府上提亲的人多不多?”
“多呀,单说将军府街,一下就来了两个媒士,今天一早,母亲到我桂香楼又问了。”
“夫人问你什么了?”
“母亲当着那两位媒士的面,问我说,姑娘,东头一个郎、西头一个郎,你想嫁给哪个?”
“你怎么说?”
“我就不吭声了。再三追问,我就死不开口,母亲便让我挽红袖。
她说,如果想嫁东头那个郎,就挽挽左衣袖,想嫁西头那个郎,就挽挽右衣袖。”
“你挽红袖了?”
“没有!”市简锤打着秦开后背,嗔怪道:“哼,明知故问,人家只为公子挽红袖!”
秦开忽然勒住马,仰天哈哈大笑道:“简,有你这句话,平生之愿,足矣!”
市简轻蹙眉头道:“足矣?公子,此一去东胡,千万不要忘了我呀,别忘了在家乡,有个等你的姑娘!”
“好姑娘,你放心!东胡乃荒蛮之地,听说,素日里,连个女人影子也看不到,何况,我是去做质子!被人看管、质押的质子!”
“公子,休要骗我!什么荒蛮之地,那里有大片的草原,成群的牛和羊,还有策马扬鞭,奔驰在美丽草原上的姑娘!
哥哥,你有所不知,我母亲当年,便是个美丽的草原姑娘!不是被我爹娶到手,做老婆了嘛!”
秦开呵呵笑道:“这么说来,待英雄归来之时,便可以带回个草原姑娘做二房了?你父亲市被将军,便是我榜样!”
市简顿感不悦,嘟起小嘴道:“什么榜样,不许胡说!我爹只有母亲这一房!快,打马向北,那边山头上有座玉皇庙,先带我去许个愿,再去尾生桥!”
于是,俩人说笑着,一路策马扬尘。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后,来到庙里,推门而进。
只见堂内无人,香气缭绕,案上摆着供果,点着灯火,一阵春风吹来,忽明忽暗的蜡烛闪烁着微弱的火苗。
室内庄严、肃穆,一尘不染,案前摆着一对红绣墩。
俩人心里明白,旁边有座道观,估计守庙的人到道观里办事去了。
因此谁也没有说话,生怕打扰了这难得一有的庄重气氛。
秦开给市简使了个眼神,双双跪到了绣墩之上。
秦开想了想玉帝那一连串说不清、道不白的尊号,跪拜道:“无上天尊、度厄天尊!
我叫秦开,祖籍山东人氏,乃是贵胄秦蒙之后,即将奔赴东胡、勇斗敌顽。
临别之际,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现携将军之女市简,在此郑重起誓,我愿此生,与她结发为妻,相濡以沫,终生不弃,不负黄天厚土之恩德。
在此,也愿你老人家,广济天下,厚爱民生,再盼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叫大水流淹,不叫蝗虫泛滥,不叫天下重开战端!
只愿天下与共,华夏大同,太和延年!
也愿燕国长城不倒,江山永固!”
市简默默无语,双手合十,紧闭双目,暗自许了个心愿。
叨念已毕,两人起身,携手而行,悄悄走出了玉皇庙。
随后上马出院,直奔尾生桥而来。